谢宥赶到?破庙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中间只剩一堆灰烬,飘落着一些未烧尽的衣料,是衙差的衣服,马车被卸去?了马,只剩一个空架子。
看来阿妩确实被那伙人带到?这里,过了一夜。
为什么弃了马车呢?
“司使,周遭都查过,没有血迹,但?是马蹄脚印凌乱,不知道他们往哪边逃窜了。”
谢宥并未说话,只是站在那思考。
只差一步,总是只差一步!
他不明白,怎么昨日?清晨还在为他整理衣裳,送他出门时?还安稳抱在怀里的人,一转眼就会?意外失散,甚至可能……天人永隔,会?再也见不到?。
一想到?这个,谢宥被那股难言的恐惧攫住心脏,冷汗浸湿了后背。
元瀚察觉到?主子的异样,安慰道:“既然?没有血迹,娘子一定是平安无事的。”
他一直跟着谢宥,最是明白他此刻沉默冷静之下那份深藏的焦灼,郎君如今的状态极为不妙。
谢宥抬头,已驱散了疲惫和茫然?,道:“走吧,继续搜查。”
他不能再耽搁了。
看着郎君又?骑上了马,元瀚其实更想说的是他找了一夜没休息,实在该休息一下了。
可郎君一定不会?听的。
马蹄声又?回?响在大山之中。
—
山林某处。
崔妩浑然?不知谢宥已经找过来了,她举着令牌,令牌上雕刻着连绵不尽的黑云,暗刻了一个“方”字。
头领神色果然?惊疑,“这令牌,不会?是你偷的吧?”
崔妩把令牌举到?他面前:“这样的令牌,我往哪儿偷?”
崔妩往前走,剑并没有跟上来,她朝领头的示意,二?人走到?赵琰听不到?的地方。
崔妩才道:“祝寅放赵琰走,是因为皇城司已经搜上这座山,你们却还不来接手,他不想接这烫手山芋,也没想过要承担杀掉皇子的大罪,更不想带个拖油瓶被皇城司的人抓住。
何况我们只是合作,不该替你们担这个风险,到?时?一个不好,你们背刺了漆云寨,让皇帝的雷霆之威降下,到?时?我漆云寨可不好受,让我们替你们下手,没这么好的事,他已先行回?寨禀告寨主去?了。
而且寨主也在怀疑,跟魏国公做的这笔交易到?底划不划算,现在他已经不信你们,吩咐若是我遇见魏国公,帮他好好问一问。”
头领不知道崔妩的身份,毕竟她只是一个深宅娘子,面容不为人所知,更是偶然?牵连进?这件事中来,头领根本?不知道何时?多出来这么一个人。
头领沉吟片刻:“你是什么人?”
“该我问你,漆云寨可不是你们手里的玩物,我为寨主做了十八年生意,你们是想和漆云寨一起挣钱,还是想赚走整个漆云寨,来日?在皇帝面前得一句剿匪有功?”
头领面色一僵,能知道这样的事,看来是漆云寨主的亲信。
他道:“此事我等会?知会?魏国公,改日?再同漆云寨的兄弟商洽,但?是不能杀皇子,又?是怎么回?事?”
望风的手下急道:“头儿,不能再耽搁了,皇城司现在满山在寻人,马上就要找到?这边了!”
头领暂且不问:“先走吧。”
崔妩暗自出了一口气,总算是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