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怎么伺候娘子也不专心些,往后让我怎么抬举你!还不快给娘子赔礼!”
“奴婢蠢钝,娘子恕罪!”
府尹娘子嘴上是骂,实则为?丫鬟开?脱,对蓉娘子道:“娘子,我让她去给您寻一件新的衣裳吧?”
一旁丫头看大娘子招手,端了水盆上来,蓉娘子慢悠悠洗干净手,拿软帕擦了,又?继续垂目写字,跟尊木雕似的不说?话。
那丫鬟只能一直跪着求饶。
府尹娘子见司使?娘子不肯原谅,也无法子,只能让磨墨丫鬟先跪着,又?去吹捧起她写的那些诗词来。
蓉娘子自是无比享受。
谈笑之间就能让底下人战战兢兢,看她们?瞻前顾后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就求饶,露出蠢钝的模样实在好笑,就连从前攀不上的府尹娘子也在小?心看她脸色,赔着笑脸。
她喜欢这种被捧着感觉。
为?什么她就不能是真正的司使?夫人呢?
那个占着她位置的女人已经回京城去了,要是她能在半路上出点什么事就好了。
这么想?着,墨迹洇透纸背,笔锋也散了。
蓉娘子眼睛也不抬,丢下紫檀小?狼毫和雪浪纸,
廊下,崔妩浑然不知道蓉娘子正盼着她死。
她踮着脚看了又?看,问道:“司使?娘子不是倾国倾城吗?怎么这位瞧着……有?些寻常?”
不怪她目光挑剔,但主座上的女子虽打扮入时,但只能用清秀来形容,未见惊艳颜色。
此刻侍墨的丫鬟好像犯了什么事,跪在一边磕头,“司使?娘子”并未理会,仍在写字,那自命清高的神情带着崔妩很熟悉的刻薄,看来很不好相与。
这人不会和高氏是亲戚吧?
想?到街面上她说?的那些话,崔妩大概对她的性子有?了几分?了解。
这人绝对不会是阿宥挑出来的人,看府尹娘子那卑微的样子,也不像合谋,她还真捧着这个假司使?娘子。
崔妩莫名就安下心来。
听到崔妩的疑问,身旁丫鬟嗤了一声?:“你要是有?了足够的权位,只要不是歪眼斜嘴,传出去都是倾国倾城,反正美人嘛,也没个标准,有?一个人奉承好看了,其他人瞧你尊贵,自然得夸赞一句,真长?什么样重要吗?要是无权无势还是个伺候人的,长?成你这样,就是狐媚,不安分?!”
崔妩也被她说?得恍然大悟,直叹好通透的一个小?丫头!
正说?着话,远处乔装过的晋丑冲她打暗号。
有?发现!
崔妩道:“那边绣房的人找我来了,我先走了。”
“等等,我叫杏儿,你叫什么名字?”
“我啊,我叫妙青。”
“得空来东院找我玩儿啊。”
“好嘞!”
走出去好远,崔妩还是对那个小?丫鬟念念不忘。
“你说?这司使?夫人有?可能是我官人派来的吗?”
晋丑脚步一顿,神情严峻:“我觉得会,要不然咱们?赶紧走吧,再晚点怕是要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