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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边军营地。
叶景虞正与麾下?排兵布阵,已抵挡频频犯边的北疆兵马。
王靖北谋反带的都是亲信,此刻军中已无善战的将?领,叶景虞留下?,是王靖北根本没有知会他,叶家本就是被冤谋反获罪,叶景虞不可能亲自将?罪名坐实。
此刻环绕在叶景虞身边的多是叶家旧部,正是谢溥暗中为他联络上?的,今日重聚,可谓激动踊跃,还有些是军中原有的部将?,并?非王靖北亲信,反而可以说是被连累。
为了与王靖北割席,这些部将?更是急于在这场战役之中取胜,急于证明自己效忠靖朝,并?无反心,因?而王靖北虽死,军中士气倒是不低。
“据斥候线报,北疆已在玉潼关外不足三十里,明日一早怕是就要?出?现规模最大的入侵,这是一场硬仗,打赢了,西北的局势就能稳住,这是给新帝登基的最好?贺礼……”
叶景虞环顾着所有部将?,沉声道:“诸位,明日请莫再?惜力,为了身后的百姓,我们誓与玉潼关共存亡!”
为兵者早有这样?的觉悟,帐中留守的部将?皆是血性男儿,他们齐声道:“吾等誓与玉潼关共存亡!”
冲天的气势如?拔地的狂风,要?将?漫天鹅毛大雪都卷回?天边去。
待说定了部署,所有人都退出?帐外。
叶景虞又在脑中推演一遍,确保战术稳妥,便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去探望安置在另一个?营帐的王娴清。
王靖北死了,王家所有人都下?了大牢,若无意外就是男丁斩首女眷流放的结局,彼时王娴清在西北,立刻就被叶景虞藏起来了,报了自戕,才免被捉拿。
可不等他过去,披着斗篷的人就出?现在了主帐中。
“娴清,你怎么来了?”
叶景虞有一瞬间的慌张,他分明吩咐过看守的人,不准让她到处乱跑。
“你让人盯着我,不准我乱跑,不准我见任何人,就是想瞒住我阿兄谋反被诛之事?”
王娴清披风之下?,是一柄长剑,看向?他的眼神只?剩刻骨的恨意。的
知道真相那一刻,她几乎要?被悔恨和痛苦吞没。
若不是她,阿兄怎么会引狼入室,如?今王家怎会走到造反这一步!
自己和叶景虞都王家的罪人。
看到王娴清带着剑,叶景虞更加心急,“造反本就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并?非我怂恿他去抢朝廷的银两,又与前太子谋反,娴清,我不让你知道,只?是想保住你!”
“若不是你和谢家暗中勾结,谢溥助你鸠占鹊巢,成?了这西北的大将?军,我阿兄怎么会死!
我不需要?你保,我现在只?要?杀了你。”
她决绝地将?剑锋对?准了叶景虞。
叶景虞苦苦劝道:“就算你要?我死,能不能再?等一等,明日就是北疆大军压境,我守住边境,届时你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
王娴清根本不听,若男人的承诺作数,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摸了摸肚子,她含着眼泪说道:“我已有身孕,你们叶家后继有人了,你为什么不肯安心去死呢?”
身孕……
“你说什么,你不是哄我?”叶景虞想走上?前去,跟她再?三确定这个?消息。
“你可以去问石郎中,”见男子面露激动,王娴清循循善诱,“他说已有两个?月了,你想不想摸一摸祂?”
“娴清,你先把剑放下?。”
叶景虞仍担忧她手中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