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王娴清到底要做什么,但看她的态度,自己至少不?是孤身一人,那逃出去的希望就大很多了。
梳妆换衣过后,崔珌没多久就过来了。
他穿着一身大红的喜袍,真有?当日高?中?状元时?打马游街,引无数季梁女子追捧的风采。
看到?崔妩的打扮,崔珌走快了两步,将她的手执起,细细端详眼前人穿着嫁衣的模样。
这一次,阿妩的嫁衣终于为他穿上了。
崔珌用?尽平生最温柔的声音同她说:“走吧。”
王娴清有?些奇怪:“还未近黄昏,此时?拜堂?”
“无碍。”
他想早点?娶到?她。
崔珌并?没有?看时?辰,也无所谓吉时?,领着崔妩就往正堂走。
人生四大喜,金榜题名时?有?多风光,此刻洞房花烛有?多冷清寂寥,院子里不?过五人,各怀着心事,人人脸上都没个笑颜。
安静到?寂寥的小院,门扉打开的嘎吱声代替了喜乐,更显捉襟见肘。
崔妩还要?刺他:“这样的亲有?什么可成的,崔珌,你?不?觉得可笑吗?”
他苦笑道:“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总得奔向一个可能,你?此刻或许不?愿,日久天长,我们未必不?能有?好结果。”
说着带着她迈过了门槛。
崔妩冷嗤。
正堂不?大,入目是一片红色,却空空荡荡的,既无宾客,也无人吹奏,只有?新娘子被新郎官揽着肩膀扶着手往前走,主座上是愁眉不?展的二?老,场面无端有?些诡异。
崔珌不?知怎么将他们劝好了,夫妻俩坐在主座上,只是神?情各异。
一个皱眉压着怒火,一个呆呆出神?,眼底是藏不?住的忧虑。
崔珌视若无睹,带着崔妩在蒲团上跪下,福望站在旁边,一板一眼地高?唱着:“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崔妩浑身无力?,是崔珌抱着她拜了天地父母,又将她摆好在对面的蒲团上,自己才回去跪好。
谁也没有?多余的一声,也没人给他帮帮手。就像他一个人,在陪着一堆人偶在玩一个孤独的游戏,执拗地要?一个结果。
拜过堂,崔珌就抱着她走了。
崔妩无力?看着新房越来越近,心沉到?了谷底。
将他安放在桌上,崔珌亲手倒了合衾酒。
崔妩总算有?点?力?气了,好歹能坐得稳了,眼看他将两注清澈的酒液注进了郎窑酒杯里。
她托王娴清碾成粉的迷药已经放在了酒壶里。
崔妩用?酒盏挡住唇,却没有?喝,全倒进了袖子,用?眼瞧着崔珌将酒盏举到?唇边。
在将将碰到?时?,他停住,将杯中?酒当着她的面倒掉。
“你?以为我会上当?”
眼睁睁看酒全倒在了地上,崔妩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