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松了口气,两人此时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你怎么来了?”
小满抢先再问:“你不好好待在京城,怎么跑夔州来了?”
“……说来话长。”周词暂且不想提外放的诸多缘由,“倒是你,为何不直接来找我,还用这种法子。”
小满摇头:“那里是官舍,我怕进去会给你惹麻烦。”
周词心中不由动容:“官舍只是舍,不过是供人住的地方,你又是我的家眷,何来麻烦一说。”
“走吧。”他旁若无人地拉起小满,从她袖子底下牢牢攥住她的手。
他的住处内已经打扫得十分干净,东西也规整摆放好,这里无论大小还是格局都远不及清河镇的老宅,甚至比不上宋柳忆在京城茶铺。
一进门周词就担心道:“你现下跑出来不妨事么?神女可会责罚?”
“不打紧的。”她摆摆手隐瞒了被禁足之事。
她想着换个话题,眼光一瞥便落在了那封信上,发现红框封里的名字赫然写的是韩泠君。
“你一到夔州就给三妹写信……”
她的话听上去酸溜溜的,眼睛盯着窗外表面上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周词慢悠悠说:“我怎么记得,我初到夔州写的第一封信是给你的。”
小满哼了一声:“你哪是给我写信,分明在给我派差事,我这点小仙职如何能保天下太平?连替你父亲惩凶除恶也做不到。”
“那最后一个呢?”
“最后一个啊。”她嘴角没压住,轻轻笑了下,“看心情吧。”
周词拿起桌上的信交到她手中:“这个说不定能让你放心些,不至于胡思乱想。”
她满腹狐疑地打开信件,上面寥寥几行字,是要托已回到榕城的韩泠君办一件事。
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她自然不担心周词和三妹有什么,但官场的泥潭却更让人糟心。把信草草塞回去后,她凝眉问道:“你要防着谁?究竟为何会到夔州来?”
周词不语,起身将门窗轻轻带上,这才一五一十地将经过告诉了小满。
她听到一半心头便开始冒火,周词好不容易考中进士,没想到又遇小人陷害,况且还是父亲的旧仇。
小满抬眼看看他,一如往常的心平气和,仿佛讲的都是别人的事。
她问:“你有打算了是不是?”
“嗯。”
“说来听听。”
“他在此掌权近十年,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
“那就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嗯,他既如此会钻营,又能攀上朝中尚书,一定走了不少旁门左道,这样的人必是贪婪的。”他说着忽然对着小满笑了一下,问她道,“我们的老宅看着不差吧?”
“当然了,三进的宅院呢,挺能唬人的,当初我还以为是什么高门富户,没想到米缸都快见底了。”
“陈秉元也许会派人去清河镇探我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