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一无所获。
回家后,看着那些兔子,她知道,不是他死,就是那些兔子死。
她不要兔子举证,不要兔子见光,就能让他死。
她只要他死。
不需要虚伪的道歉,不需要迟到的正义,不需要麻木的审视。
兔子面对镜头和审判,只能是饮鸩止渴。
兔子想要活,只能用受伤的方式自救。
在黑暗里被无声地刺入,就在沉默里无形地刺出。
只要他死,就可以带来解脱。
当天晚上,她又梦见了爷爷的儿歌。
只是,儿歌里的“秃子”变成了“兔子”。
大兔子得病、二兔子慌
三兔子请大夫、四兔子熬姜汤
五兔子抬六兔子埋、七兔子哭着走进来
八兔子问他哭什么、我家死了个兔乖乖
快快儿抬快快儿埋……
那些女孩子们,有的已经入土,有的病而不知,有的假装失忆,有的偷偷哭泣。
在梦中,那些兔子互舔伤口。
但她醒了,她要为她们复仇。
她们不是他眼中的兔子,他也不是真正的大灰狼。
懦夫罢了。
听完,荀阳明白了一切,月光里,他紧紧抱住严冬。
荀阳从未想过,那个在他记忆里明媚得刺眼的小女孩,竟过着那样潮湿晦暗的生活。
但,他也理解了,为何严冬和家人之间会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原来,她和自己一样,如孤儿般长大。
可马上,荀阳想起自己当初接近严冬的目的,竟胆怯起来,渐渐松开了抱着她的手。
如果她再一次面对信任之人的伤害,会怎么样?
他在她家人面前自以为是的“救场”会不会为她筑起又一道心墙。
还是说,即便没有和严爱人的这层关系,他依然想要靠近严冬……
被抱在怀里的严冬,依然心事重重。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飘在泳池之中的白海平。
“我们该回去了。”
荀阳点头。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
荀阳紧紧拉着严冬的手,穿过黑暗的小巷,只觉她的手心一直往外渗着汗液。
走到「寻阳游泳馆」门口,他们看到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李峰。
他一脸洞悉一切的样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严冬。
刚刚,他躲在装满蓝桉壳的大玻璃瓶后面,看到了严冬对白海平的挣扎视而不见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