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鄞县,秦莲作为秦家大房之女,在家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万般宠爱不说,沈秦氏对她也是万分疼爱。那鄞县学子无一不是对其钦慕有佳,就连她在鄞县的时候也都要看秦莲的脸色过活。可现如今到了京都,短短数月的时间,她便从鄞县第一才女,落魄成了克妻克子的屠夫续弦。而她落到那境遇,往日疼爱的姑母半分照顾都未曾给过,至于她,姑母当日既然能舍弃秦莲,日后定然也能舍弃她。若是她真的如宋家嫡女所说的那般去做,恐怕想到这儿,秦月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浪,心中一阵后怕,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恐怕只会比现在的秦莲还要惨罢。用完饭,秦月神情恹恹的回了薛云为她准备的厢房。沈浪见状,心中稍微的宽慰了些,知道怕是好事儿,就怕不知道害怕。第二日,沈浪便借着踏青之名,带着秦月出了门。沈秦氏见状更是喜笑颜开,以为沈浪将秦月接去了东院,便是有机会同那薛云争一争主母之位。这些日子,沈浪将东院打造的如铁桶一般,滴水不进滴水不漏,她想进东院都没有办法。而这府上的人除了她自己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其他的全都以薛云为天,更是使唤不动半分。现在秦月有了机会,她怎么能不开心。然而,同沈秦氏想的不一样的是,沈浪带着秦月径直到了城南一破落屠户家门口。屠户家门口是一道黄泥巴围起来的土墙,院子里的地上满是凝固住的血迹,因为是夏天。不少蝇虫在院子上空‘嗡嗡嗡’的飞着打转儿,院门被推开后,院子里那股难闻的气儿扑鼻而来。秦月见此忍不住的捂鼻干呕一声,这一下干呕,让那不少恶心的味道直接窜进了口鼻里,那下子变得更加恶心跟难受。正当秦月难受无比的时候,眼前的瓦房内传来了一阵男人怒气冲冲打骂声,“娘的,你这贱蹄子!买你回来是让你帮老子操持家务干活儿的!臭懒娘们儿,一天天什么都不干,要你干什么!”男人嘴里一边肮脏的叫骂着,手里的鞭子一下也没停的往女人身上招呼。秦莲一边躲着男人的鞭子,一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表哥是状元郎,是工部尚书!你不能这么对我!贱人!”人高马大,身材又粗狂的屠夫,闻言冷笑一声,“我还天王老子呢!贱蹄子一天不收拾你你浑身难受是不是!?”说完,男人将手上的鞭子往旁边的辣椒水里一扔,过了会儿才捡起来,狞笑道:“状元郎表妹又怎么样,还不是在老子身下哭爹喊娘!”“啊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你了!”秦莲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最后喊得嗓子都哑了,而房间里的动静儿却还是没停。沈浪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看着秦月的脸色,从一开始的苍白到最后变得发青。这才开口道:“听见了吗?”秦月木然的点点头,惊恐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她没有看见房间里的惨状,但是听那声音,听那动静儿便能想象得到,昔日里那般耀武扬威的秦家大小姐现在是何等的凄惨。见秦月确实听了进去,沈浪这才转身进了马车里。秦月在屠户家门口站了半响,最后见沈浪进了马车也匆匆忙忙跟了上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毒蛇猛兽一般。沈浪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丝毫没有在意秦月现在的心情。如果说昨日江妹的话起了敲打的作用,那今天他带她走的这么一遭却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如果心思不正,秦莲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回府后,秦月大病了一场,中途沈秦氏来瞧过两次,见秦月只是外出走了一圈便大病至此。沈秦氏简简单单的叮嘱了几句注意身子之类的话后,转头就又忙于跟官太太们维护关系之中去了。秦月这边往日的小姐妹,除了宋玉莹趁着沈浪在府中的时候,借故来看了一两次,便没来过了。反倒是薛云在旁仔细的叮嘱着下人好生照看着,时不时得将人送与沈浪的名贵药材用来给秦月熬汤药。这一切不止是秦月看在眼里,沈浪也看在眼里。沈浪,“这薛云现如今总算是成长了些。”148团了团自己的身子,血盆大口诡异的瘪了瘪,“你还好意思说,将一直小白兔活生生养生了黑心兔。”沈浪摇了摇头,“这对她是好事。”毕竟有句老话说的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沈浪将秦月这个不稳定因素解决了以后,又与太子暗中见了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