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儿再怎么做错了也是他的嫡亲表妹,他此番如此没有容人的肚量,被沈浪这么直白的就摊在了众人面前,摊在了众官面前。众官看的可不仅仅是李丞相的笑话,同时也看清了这三皇子的为人,如此心胸,日后还有谁人敢辅佐他。沈浪将此事闹大,要的不过就是这个效果而已。打着救人的旗帜,实际上却是再给众官上眼药。“言鸿只是不曾想到,昔日温婉可人的表妹竟会竟会”沈浪看了眼手中的信中,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五皇子勾了勾唇,“说句话,柳兄不要见怪,这归宁候府出来的人能温婉贤惠到哪里去!?”“那这三皇子此番行事可要告知陛下!?”皇子私下接触近臣就已经是不合常理,而这三皇子竟然还敢做出刺探军机要事,五皇子既然已经掌握住了这些证据,在皇帝面前参上一把,想必三皇子也无法独善其身吧。可是他没有,反而是拿着这些证据找到了他。五皇子闻言亦是笑了笑,缓声道:“柳兄,若是我真的将这信件悉数交了上去,你认为你会如何,柳家又会如何?”柳家乃将门,柳言鸿又威名远播,这信件虽是三皇子跟李嫣儿的通信,可另外一位当事人却是柳言鸿。要坐实三皇子的的确确有刺探军机密信之事,那就得拿出李嫣儿与柳言鸿的通信,若是柳言鸿真的将军中之事透漏给了李嫣儿。而李嫣儿又将这些事告知了三皇子,那柳言鸿头顶上的罪名依然无法洗清。甚至很可能会因为此事被革职查办,柳家的一世英名也很有可能会毁在他手上。沈浪抚了抚额头,这柳言鸿留下来的烂摊子还真是不少。如此一来,若是想保住柳家的一世英名,保住他的前途,他就不得不跟五皇子绑在一条船上。沈浪起身跪在地上,道:“言鸿年少无知,犯下此事,请五皇子赎罪。”五皇子起身上前将人搀扶起来,缓缓道:“我大云朝谁人都不曾怀疑柳家满门的忠心,只乃何有心人使然,此事也不能全然怪罪与柳兄,我想父皇亦是如此想。”“言鸿有罪。”“三皇兄心中有算计,定然也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如今皇子们皆已入朝,柳兄日后恐怕要多多提防着些才是。”“言鸿多谢五皇子提点。”五皇子晒笑两声,“你我兄弟二人,何来感谢一说。”沈浪心下无奈,道:“是,言鸿记住了。”“今日柳家老太太丧事,柳裕将军既然不曾过来,恐怕这日后也不会来了”“这二祖父之事,言鸿暂时不知。”沈浪因着前段时间应付归宁候府李殊,还有李嫣儿跟抄了醉香楼的事,一直无暇分心去关注柳家二爷那边。如今听五皇子这么一说,想必是前段时间柳家那爷俩肯定是做了什么了。五皇子笑着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虽说是少年将军,但柳家老将军还是将言鸿你保护的太好了。”沈浪苦笑了两声,谁说不是呢,柳家上一世落到那地步能怪谁呢?纵使别人千般算计,万般谋划,但凡柳言鸿聪明一点,有点防人之心,也不会落到那下场。这可能就是四肢发达,头难简单吧。五皇子接着跟沈浪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后,便起身告辞。两人本就未曾见过几面,之前也都是在众人拥簇之下的泛泛之交,而上一次提醒沈浪注意府中之事,也不过是托人之口传话过来而已。他同这五皇子的相处也就是今天这么片刻的功夫,虽然五皇子拿出了能让他与之为伍的东西,但他却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柳家丧宴一直忙碌到了晚上,柳老爷子满脸的倦容,眼里带着浓浓的哀伤,而柳父纵使难过,但柳老夫人这些年的行为也着实伤了他的心。柳母从始至终都一言未发,沈浪见全府上下情绪低沉,也便不在说什么。逝者已逝,生者向前这种话放在这种时代来说,过于残忍,但他不后悔所做的选择。柳家这边刚办完丧事没多久,柳家父子就又启程前往边关驻守,此次回京本就是加官受封罢了。大将本就不能在京城中久待,这一次因着沈浪一过来就受重伤的缘故,倒是耽误了些时日,后面又恰逢柳老夫人过世,这才耽误的久了些。云帝那边体恤,让沈浪跟柳父出完殡后才重回边关。柳母原本是同柳老夫人一同待在京城中的,但柳老夫人去世,李芙蕖被夫家休弃娘家厌弃,为了不受李夫人的念叨,柳母便也一同启程回了边关。沈浪出城之时,几位平日里较好的贵公子以及五皇子也都纷纷前来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