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之掐了掐她的脸,然后转身离开,背着她边走边道,“明天别回来太晚。”
闻声,顾连清立马抬起头来,眼眸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你答应了!”
她心上一瞬间就如繁花盛开,明明是秋夜却似春日。
她看着裴恒之那挺拔又宽阔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裴恒之。”
“嗯?”不远处的人回头。
顾连清望着他浅笑,“谢谢你。”
是真的感激。
无以为报。
若来日能有用得上的地方,定结草衔环,至死不忘。
那个眉眼精致的男子也笑了笑,招了招手,道,“回去吧。”
顾连清的心一下就落定了下来。就像是浮木终于靠了岸,她知道他言出必行。
第二天,顾连清便被游木带走了。
她也不知自己具体被带往了何处,只知一揭开眼上的黑布之时已经到了天牢。
周围高墙林立,阳光很难照进来,只剩下头顶之上那一点点光亮,如此阴沉压抑的气氛叫顾连清都很难受。
她难以想象梅姐姐竟在这样的地方呆了好几天。
顾连清跟着狱卒一路往下,转了好几个岔口才在最里头的一间看见罗如梅。
她一身锦衣早已脏乱不堪,上面还有残留的血迹,人也是蓬头垢面的,哪里还有半点贵女的气质,只如一具死尸一般闲闲地靠坐在墙边,眼前是唯一一缕从小窗口里透进来的阳光。
狱卒拍了拍牢门,不客气地喊,“喂,有人来看你了。”
罗如梅缓缓抬起头,只见顾连清一身青衣站在牢门外,狱卒将门打开,叮嘱道,“快点儿,别给我惹事儿。”
“知道了。”顾连清柔声道,然后取下身上的一支簪子递给他。
狱卒掂量了一下,笑了一声,“那你们聊。”转身便笑嘻嘻地走了。
等狱卒离开,顾连清才走进牢房,瞧着这周围的环境瞬间心疼不已,她蹲在罗如梅跟前,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那张略显麻木的脸蛋,眼眶通红,“梅姐姐,你受苦了。”
罗如梅见她这般难受,扯了扯嘴角,道,“我没事。”然后回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与这牢房格格不入的模样,低声道,“你不该来的。”
“我怎么能不来。好不容易才求裴恒之送我进来。”顾连清急道,“你快同我说说当日翠云楼是什么情况,我定会想法子救你出去的。”
谁知,罗如梅闻言直接笑了,甚至控制不住地发起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