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斋外围的池塘水声悠悠荡荡,竹叶声簌簌作响,吹来的风湿润沁凉,秦牧站在这道门前,微微垂眸,就像是之前在澧城时,无数次站在白云飞的厢房前,从未变过。
白云飞慢慢靠近门口,今晚的月极其明亮,屋内没有掌灯,外面亮如白昼,比屋内还亮,月色将秦牧的身影清楚地印在窗上。
一门之隔,但是两人都知道,对方近在咫尺。
秦牧静静望着这扇门,似乎已经勾勒出白云飞的身影,他声音愈发轻,生怕白云飞化作一缕月光,转眼就不见了。
“云飞,我回来了。”
误会
白云飞猛然拉开门,秦牧的面容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月光为秦牧笼上一层银霜,白云飞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秦牧设想了无数次和白云飞重逢时的画面,也想好了要如何与白云飞道歉,但在看见白云飞的那一瞬间,秦牧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上前,强势又轻柔地将白云飞禁锢在怀中。
白云飞感受到秦牧身上炙热的温度,像是从梦中惊醒。
这下终于确定,秦牧是真的回来了,白云飞眼眶顿时发红。
这些日子,表面的真相与更深的谜团接踵而至,她从醒来起就一直逼自己要坚强,不能哭,白云飞以为自己真的像她想象中那般坚强,但是见到秦牧的这一刻,她身上所有伪装起的坚冰怦然消融。
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白云飞轻轻抬手环住秦牧的腰,终于放任眼泪自由地淌下,将秦牧肩头的衣衫浸湿一小片。
秦牧察觉到白云飞的无助,愈发用力地抱紧她,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他们的心跳声渐渐一致,几乎让人以为是同一个人的,达成了奇异的平衡。
在如鼓点般炙热又急促的心跳声中,白云飞慢慢平静下来,但是她并没有放开秦牧,无声的哭过后,白云飞的嗓音略微沙哑,她轻声道:“你想起来了。”
若是秦牧没有想起来,现在必然不会抱她,而是又说些两清的话。
白云飞对秦牧太过了解,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
秦牧这回独自前去皇陵,无非是想找到太岁肉回来给她用,她的家人也已经找到了,此后他们便真的两不相欠。
白云飞想过,秦牧回来以后她要怎么骂他,怎么打他,但是唯独没有想过顺着他的意,此后山水不同路。
没想到再见面时,秦牧便已经想起了她。而且,她见秦牧气息悠长,身上那股病弱苍白之感褪去,变得愈发锋利,锐不可挡。
秦牧闻言将脑袋埋得更深,鼻翼间全是白云飞身上的冷香,还混着淡淡的草药味。
秦牧这几日从未好好休息,见到白云飞之前,虽然风尘仆仆但是精神气十足,但此刻抱着白云飞,他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竟然产生了浓烈的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