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心头血的流失,小女孩的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脆弱的像风干了的纸,一吹就碎了,白云飞看得触目惊心。
那个黑袍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小女孩,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等到接满一碗血后,他挥了挥手,药仆才打开笼子,将小女孩心口的伤草草处理两下。
随后,很快就有人端上一碗黑乎乎的汤汁,一口气全灌进了小女孩嘴里,她极其乖巧,像是个破碎的玩偶,即使药汁流到了脖子上、胸前,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画,都是幻术,作不得真,但白云飞的心还是不可避免地抽动一下。
她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别人的真实经历,这个小女孩不是林雪就是沈梦,这两个人,白云飞都见过了,美丽迷人,像是开得正艳的荼蘼,难以想象她们儿时经历过这样惨无人道的对待。
白云飞吐出一口浊气,目光不善,望向那个黑袍男人,药仆们都称呼他为宗主,他应该就是玄阴宗的主事人。
白云飞突然想到,圣女这应当是玄阴宗的职位,地位在宗主之下,那个爱穿红裙的杀人魔圣女既然掌管了玄阴宗,为什么底下的人依旧称呼她为圣女,而且下一任的圣女又是谁呢?
或许,她还会在这幅画里见到小时候的圣女。
秦牧说圣女应该是选出来的,按照这个思路,沈梦、林雪还有现在那个圣女,她们应该都是曾经的圣女备选者。
现在的圣女是黑袍人的女儿,林雪和沈梦应当不是,她们俩个应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或者是弃婴,被玄阴宗收容,之后为了活命被迫争取圣女的位置。
最后,林雪和沈梦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玄阴宗,而现在的圣女成功被选中,并且杀了他的父亲,彻底掌管了玄阴宗。
不论其他姑娘,这个黑袍人竟然舍得让自己的女儿像蛊虫一样厮杀,泯灭人性,而圣女作为女儿,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这些人全部都是神经病。
现在,这个神经病黑袍人一手拿着小女孩的心头血,一手拖着小女孩的衣襟,从高台之后的暗道里离开,白云飞赶紧跟了上去。
黑袍人把周围的药仆、属下全都遣散了,他在幽深的暗道中慢慢走,生怕把手中的血洒了。
而那个小女孩像是破布一样,被拖在身后,地上细碎的小石子将她的腿磨出道道血痕。
白云飞捏紧了拳头,快速上前两步,她看到黑袍人一直紧紧盯着手中的血,眼神癫狂,比起看那个小女孩热切了不知多少倍。
等到走到最里面时,一间炼药室赫然呈现在眼前。
炼药室布置的极其简陋,正中间有一个小圆台,上面摆着金色炼丹炉,左边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右边的墙壁紧贴着放着一个大大的药柜,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材都有。
挨着药柜的就是几个大篓子,白云飞走近一看,发现药篓子里全是蛇、蜈蚣,蜘蛛,蟾蜍之类的毒物,密密麻麻扭曲在一起,还在不停地蠕动,白云飞看了一眼,胃里就翻江倒海,她立刻远离了那几个药篓子。
太让人生理不适了,白云飞竭力压下直冲脑门的恶心,继续盯着黑袍人的动作。
黑袍人把小女孩随意扔到地上,之后从药柜子里挑挑拣拣拿出许多药,然后又从药篓子里抓出好些毒虫,之后一阵鼓捣,将所有的东西全部扔进了炼丹炉中。
最后,黑袍人往那碗心头血里加了几滴蛇毒,一并倒入了丹炉中,封上了丹盖。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黑袍人站在丹炉旁边,绕来绕去,十分焦躁,白云飞看了看角落里的床,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坐在地上。
白云飞挨着那个伤痕累累的小女孩坐着,没过一会儿,她就抱着膝盖,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丹炉发出“嘭”的一声,白云飞瞬间清醒过来,直直朝丹炉望去。
黑袍人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浑浊的眼球骤然爆发出夺目的光彩,黑袍人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向炼丹炉。
白云飞看到,黑袍人从丹炉中拿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药丸莹润饱满,丹香四溢,白云飞甚至能闻到扑鼻的异香。
但是黑袍人狂热疯癫的表情却渐渐凝滞,随后,他凑近闻了闻药丸,脸色顿时变得灰败,即使拥有像假面一样光滑的皮肤,白云飞都能看出他的生命在迅速衰败。
“又失败了!又失败了!我的长生药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炼好!”
黑袍人愤怒绝望地嘶吼,随后狠狠将药丸扔在地上,正好落到小女孩脚边。
之后,画面迅速一转,白云飞不再置身于幽暗的山洞里,而是来到了一处类似斗兽场的地方,只不过场内的不是兽,全都是一群小姑娘。
这个场地不算大,出入口却有众多药仆把手,只见其中一个药仆下令,让这群小孩子开始。
白云飞还没反应过来“开始”是什么意思,下一刻,这群孩子就疯了似的开始开始攻击周围的同伴。
都是一群孩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去攻击别人,无非就是相互撕咬,像兽一样。
很快,每个小孩都变得伤痕累累。
明明在t药仆下指令之前,这群孩子还紧紧依偎,雪下得太大,她们衣不蔽体,只能靠在一起相互取暖,白云飞看得心头喘不过气来。
一个极其瘦弱的孩子看上去已经撑不住了,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药仆们缓缓朝那个小女孩望去。
白云飞心道不好,立刻道:“别哭!快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