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话说得漂亮,但是想到沈梦,她心中还是气愤不已。
白云飞与秦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果不其然,三言两语就拿捏住了林霄的心理。
林霄听到白云飞为他找到了这么好的理由,他当即老泪纵横,身体不自觉地偏向白云飞,远离了秦牧。
“后来我与小雪远离了那处潭水,等了那个小姑娘许久,一直等到了第二天,她都没有再出现,那时我彻底死心了。也正是在那个晚上,我得知这一对姐妹,一个叫十一,一个叫十二,小雪就是十一。”
“小雪告诉了我她与十二的事情,小雪求我带她一起逃出那个鬼地方,我同情小雪的遭遇,更因为对十二心中有愧,于是便收了小雪为义女。”
林霄望向白云飞,眼神悲戚,但是眼底又充满希冀,似乎在等着白云飞的肯定,“白姑娘,这么多年我饱受良心的谴责,极尽所能对小雪好,十二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白云飞笑着点头,“对。”才见鬼了。
秦牧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瞬间打破忏悔应有的低迷气氛,“你去玄阴宗,为了什么?还有,你刚才给我把脉,何故那么惊讶?”
闻言,林霄慢慢收起脸上的痛苦惘然,他抬眸,对视上秦牧清冷淡然的眼眸,轻声反问道:“你们呢,这是来药王谷,为什么?”
白云飞执着茶盏的手一顿,眼眸微动,下一刻又恢复如常。
秦牧笑了笑,“榷州与青州不过相隔百里,你应当听说过青州药尸吧。”
“你们果然是为了药尸一事前来的,该来的躲不掉,果然是天意啊。”
林霄长叹一声,缓缓开口,“十八年前,青州突然出现药尸,听雪山庄一夜之间全部灭门。”
白云飞的手指骤然捏紧,茶盏倏地倾倒,直往地上摔去。
在白云飞的茶盏脱手的瞬间,秦牧伸出手,稳稳当当将下坠地茶盏握住,茶水微微发烫,落在秦牧手上,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出现一道红痕。
白云飞抿唇,下意识拉起秦牧的手,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
白云飞握着秦牧的手,垂下眼帘,声音极轻,“抱歉,是我大意了。”
秦牧将茶盏置于桌上,望着白云飞精致柔美的侧脸,温声道:“无碍,你小心点,别烫到自己就好。”
秦牧知道白云飞现在心里不好受,他也没想到,药王谷谷主林霄也与十八年前的事情有关,看样子他知道的还不少,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虽然他们离真相更近了一步,但是那次旧事中死的人全是白云飞的亲人,秦牧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白云飞,于是轻轻抚了抚白云飞的发顶,“没事的,一切有我。”
白云飞知道这是件好事,知道真相,才能给那些枉死的人报仇,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起码面上无懈可击。
白云飞朝秦牧勾了勾嘴角,“我真的没事。”说罢,白云飞望向一边,林霄的视线落在秦牧身上,看上去像是在……发呆?!
白云飞有些疑惑,轻声催促道:“谷主……?”
林霄骤然回神,他轻咳两声,继续说道:“没什么,我在想当年的事情。”
事实上,林霄是在惊讶秦牧这厮居然还能有这么温柔的时候,林霄第一次见秦牧,是在前年,那时他桀骜不驯一身反骨,居然能直接骂了他这个谷主一通,而后潇洒离去。
再见时就是这一次,三年过去了,他变了许多,变得有些懒散,但是没变的就是,依旧大闹了一通他的药王谷。
这样的人,林霄居然能在他脸上看到类似温柔似水的神情,这对林霄的冲击无异于药尸大举进攻药王谷,惊悚极了。
林霄虽然有此念,但是他也分的清什么才是重要了,于是稍稍感慨一下,便搁置一旁。
白云飞和秦牧都在等着他继续说,而林霄也被这件事困扰了许久,如今等到了该来的人,他总算是能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一齐说个痛快。
林霄继续道:“我的师妹与听雪山庄白渊庄主和茯苓夫人有故,得知此事后悲愤欲绝,她一心追查灭门听雪山庄的幕后黑手,查着查着就查到了玄阴宗头上。可惜师妹行动多处处受限制,再加上她那几年她劳心伤身,还生了孩子,身子亏空得厉害,怕是不久于人世,于是,她便将此事托付给了我。”
十八年前的药尸果然与玄阴宗有关,新仇旧恨一并翻涌,白云飞险些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她的十指死死绞在一起,拼尽全力才能维持住正常的声音。
“谷主,您的师妹……是谁?”
提到师妹,林霄脸上的表情轻松不少,常年聚拢的眉眼也舒展不少,眼底浮现出稀薄的怀念,无论是白云飞还是秦牧,他们都能看得t出,林霄喜欢他那个师妹。
“我只有一个师妹,她叫尹一一,我们几个师兄弟都觉得这个名字太拗口了,一直叫得都是她的小名,阿莲。”
这是轮到秦牧愣住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林霄,声音都变了,“你说什么?”
母妃
面对秦牧的震惊,林霄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给秦牧复述了一遍,“我的师妹,尹一一,我们都叫她阿莲。”
秦牧表情一言难尽,他的母妃名叫尹阿莲,是榷州人士,而药王谷正处于榷州的山野间,说这是巧合,未免太牵强了些。
刚才林霄义愤填膺,说她的师妹处处受限制,这天下最能禁锢人的地方,莫过于皇宫了吧,而且母妃确实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与林霄说的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