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乔阳说着,手指蘸了一些水,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圈。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警察办案除了推测,还需要足够的证据。张警官已经去联系曼拉镇的公安局了,我们还要再等一等消息。”江伊叹了口气,轻声说。
江伊的心情很是沉重,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她母亲,而且几乎确定就是一个悲剧,区别无非是能不能找到尸体。吴乔阳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静静地陪在身边人。
两个人吃过午饭后回到了酒店,江伊对吴乔阳说:“我不太舒服,就在酒店里不出去了。你要是想在附近逛逛,可以自己去。”
吴乔阳立摇头说:“我家的事情现在乱糟糟的,你让我去逛,我也没那心情。我就陪着你吧,或者我们索性去曼拉镇,如果警察那边不好立刻派出搜救队,我们可以找民间搜救队上山搜寻。”
“嗯,你说得也是,但是我还是想再等一下张警官的消息,因为他们那边会有更多的案件细节,说不定这事儿就是我推测得有问题。”江伊面色纠结地说。
吴乔阳把江伊送到八楼后自己回了七楼,电梯门一开,外面居然是拎着行李箱的赵维桢。
“老赵?你不是急性胃炎在医院挂水吗?”吴乔阳这两天忙得晕头转向,看到赵维桢才想起来他。
“我上午给你发微信,你没看啊?”赵维桢说。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吴乔阳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瞧,满屏都是未读信息的小红点。
“家里出有点事儿,消息太多,没注意。”吴乔阳一边解释一边往下翻信息。
“别找了,我跟你说吧。”赵维桢说,“跟你发消息也就是说一声抱歉,你们后面要去哪儿,我就不跟着一起了。”
“怎么了?”吴乔阳抬头看向赵维桢,“你有急事儿?”
“不算急事,但有安排了。”赵维桢说,“我买了机票,下午飞昆明。”
“昆明?之前没听说你在昆明有认识的人。”吴乔阳问。
“以前没有,现在不是有了吗?”赵维桢说着嘴角一弯,绿豆眼眯起来,再配上张白胖的脸,显得格外喜感。
“谁?”吴乔阳刚问出口,马上自己反应过来,“张婉婉?”
“啊,是呗。”赵维桢笑道,“昨天张婉婉回昆明上班了,我跟她约了今天的晚饭。”
“她真的要离婚?”吴乔阳问。
“已经在走离婚程序。”赵维桢轻轻咋舌,“现在两家人互相嫌弃,都巴不得早点分开,倒省了请律师诉讼的钱。不过就是曼拉镇地方小,闹得那么难看,她父母挺受不住的,所以张婉婉打算接她父母来昆明生活。反正我最近不是闲着嘛,就过去帮她看看房子。再说了,昆明也是个好地方,空气好,常年不冷不热,生活节奏慢,搞不好我以后就在昆明找工作,常住了。”
“你不是喜欢昆明,你是英雄救美上瘾了!”吴乔阳笑着说。
“嗐,这话说的!”赵维桢搓了把光洁的下巴,停顿几秒后兀自笑出来,“张婉婉离婚又不是我的原因,我现在就算要追她,也得正儿八经在她离婚后再追,横竖怎么着都合情合理啊。”
“那倒也是。”吴乔阳拍拍赵维桢的肩膀,“真要追上了,结婚得请我和江伊。”
“必须的,我等着你俩的大红包。”赵维桢用拳头怼了下吴乔阳的肩膀,“我先走了,你和江博士一路保重。”
“托你吉言。”吴乔阳按了向下的楼梯。
电梯打开,赵维桢拖着行李走了进去,吴乔阳朝他挥挥手,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左翻右翻,横竖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是江伊的事情,一会又是他爸的事情。尤其让他烦心的是,昨天晚上家里吵完架之后,弟弟乔年和妈妈都没有再给他发过任何消息,他感觉自己忽然之成了这个家庭的叛徒,被他们排挤在小空间之外。
“你们再不喜欢,可事情就是那个样子,总不能因为你们不喜欢,就让真相被稀里糊涂地掩盖过去吧!”
吴乔阳自己嘟囔着,翻了个身,翻看了几页手机的新闻,简单处理一些店里的事情,又打了两把游戏。从前他只觉得时间不够用,现在他又觉得时间无比难以消磨。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五点,吴乔阳迫不及待地给江伊发去微信,问她晚上打算吃什么。
等了大约十分钟,对面始终没有回复。吴乔阳以为江伊没有看到,正准备再发一条消息。这时,屏幕上弹出来了对话框,信息是江伊发来的:“我们去曼拉。”
既然要去曼拉,这说明一些推测应该已经被确认,或者说,至少大方向是这样的。
吴乔阳立刻从床上跃起来,套了件外套就冲出门,他没等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跑到七楼,果然,他看到江伊也从房间里出来。
“我们去曼拉镇。”江伊看到吴乔阳跑来,轻声说。
江伊表现得很平淡,但吴乔阳注意到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于是问:“警察怎么说?”
“挺重视的,曼拉镇公安局已经安排警犬去重新搜山了。”江伊短促地沉了口气,半侧过脸看向吴乔阳,“方便吗?”
“什么方便?”吴乔阳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江伊问的应该是他方不方便与她一同回曼拉镇。
想到这里,吴乔阳连忙点头,说:“方便,肯定方便,咱们一路上说好的,我会陪着你,直到找到你妈妈为止。不!不!找到你妈妈了,也不为止。”吴乔阳话才说完,连忙又摆摆手,“只要你愿意,我一直都可以陪着你,只要你方便,我什么时候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