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
关于赵王的情况,茯苓在旁一一汇报:“刑部已经开始审讯了,皇帝也醒过来了,这两日诸王和户部侍郎,致远将军,先后进宫求情,皇帝也一一召见了。”
司徒云昭睁开眼睛,“致远将军?”
“是。赵王从前在军中,与几位将军素来有些交情。好几位将军都到牢里去看望了他,昨日皇帝醒了之后,被人搀扶着也强撑着到大牢里去看了赵王,赵王憔悴了不少,想必皇帝也是心软了。”
司徒云昭坐在檀木椅上,收回皓腕,理了理月白华袍的袍袖,没有再说什么。张汶很开心,“主上郁结又散去了不少,比之前日里更好些了,照此下去,不久便能痊愈了。主上近日心疾可还有发作?”
小姑娘适应的倒是很快,没有多少日子便一口一个主上的叫着了。
司徒云昭淡淡回答,“没有,不过还是时有噩梦。”
张汶沉思,“应当还是郁结沉积的缘由。”她又笑嘻嘻地,“主上,您须得保持平心静气,不要动怒,若是能心情愉悦就最好不过了!”
张汶又翻了翻医箱,拿出一个瓷瓶,“是不是上回的药酒也起了一些作用?主上,这是师父让我带来的,师父改良了一下,主上看一看。”
司徒云昭接过了瓷瓶掀开盖子,一股扑鼻的烈酒味道,她皱了皱眉,嫌道,“除却用的酒更烈了些,还能有什么变化?”
“嘿嘿,师父说饮酒可以缓解疲劳,舒筋活血,强身健体,百病全消——”
司徒云昭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浓烈的酒味,几乎没有任何偏执和浓烈的兴趣与爱好,想让人投其所好都做不到,她看起来柔和矜贵,没有任何人能想象到她有那样一腔温情和挚爱,她在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情绪会起伏剧烈,她的一颗心还会跳动得那样剧烈。
她抬了抬眼,“越说越离谱,简直谬论。”
司徒云昭虽然面无表情地回答,张汶却有些开心,靠近了一些,“主上,师父说,陛下的病其实已到弥留之际了,也是亏了上次的药,才能熬过年关,如今天气又冷,恐怕最多也撑不过这个月了。”
司徒云昭其实清楚得很,“嗯,回去告诉他,还是每日按时给陛下施针。”
张汶有些疑惑,“主上,陛下病成这样,施针其实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谁说本王是要救他了?”司徒云昭兴趣缺缺,靠在椅中,“只是为了让陛下保持清醒,这一国繁杂,他昏昏沉沉,不交代清楚就撒手人寰,那该如何?”
确有道理,张汶点了点头,“哦——”
张汶又问道,“可是,主上,没有要救陛下吗?陛下其实在年关前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了,多亏了主上送来的一味药。”
在年前司徒云昭下命令要救皇帝之后,又送了一味药给张寅,恰好是皇帝病中所缺的一味珍贵药材。
张汶一个小姑娘,并不懂前朝群臣的人情事故,有一说一,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出来了,即便面对司徒云昭,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犹豫再三斟酌开口。
司徒云昭立刻沉下了脸色,冷声,“那本王也没有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