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怒气还没有完全散尽呢,触手们开始托住仲清霄下滑的身体,将他牢牢抱住,单薄的衣衫抵御不了什么,冰凉纤细的手指探了进去,找寻到漂亮温润的粉色,然后指尖狠狠嵌了进去。
很用力,很用力,仲清霄嗓间的低唔声都变了调,整个人都为之战栗着,可他没有叫喊,也没有反击或是躲闪,他已经完全了解小珂需要一个宣泄口,直到她把自己的怒气发泄殆尽。
怎么样对他都可以……只要,再抱抱他。
人类的浅色目光顺从而平和,只是安静地注视着她,像是祭台上等待着献祭的温驯祭品,他注视着她,仿佛她真的是神明。
不用看仲清霄都知道,肯定青了,他痛得都忍不住抽气了,很坏的小珂。
“能原谅我吗?”仲清霄轻声,“晚上的时候,不该跟你说那些话。”
罗珂的指尖一点点松开了,她发出低劣的笑声:“怎么,因为我的话畏惧了吗?”
“你真的,有那么怕被我弄烂啊,仲清霄?还是说,你唯一的亲人唤回了一点你的理智,让你想继续委曲求全了呢?”
真的当她什么都不知道吗?无非是觉得好像没办法逃出她的手掌心了,无非是觉得外面那些无能的人类似乎给不了他庇护,所以才灰溜溜地回来了?
不就是这样吗?虽然这就是罗珂一直强调着的目的,可她的人类打算叛逃这件事,是值得被狠狠惩罚的。
她要他再也不敢生出这样的念头。
“…你真的会这样对我吗?小珂。”仲清霄被罗珂抱着,那些触手让他像被公主抱着一样,他犹豫了一下,主动去揽住女友的脖子,鼻尖一点点蹭着她的脸上。
“别那样对我。”
仲清霄的气息冲淡了罗珂鼻腔中的血腥味,她的神经原本在极度兴奋和暴动着,可是看到他这样,看见他贴上来,嗅见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的时候,罗珂原本暴涨的怒气就不受控制地平息下来了。
她又开始觉得仲清霄很可怜,又开始后悔自己刚刚不应该掐他掐得那么狠,肯定又肿了。
不,他并不可怜,是他咎由自取的。
她原本乖顺的妻子,开始反复无常地对她说谎。
“我真的会用力甘你的,仲清霄。”罗珂的眼睛微微眯起,只涂了睡前唇膏的嘴唇发亮着,她眼底深浓一片,盯着自己的专属猎物。
仲清霄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吐出,换气让他的胸膛起伏着,完全无所谓了,他没有再从女友的眼中看到危险的杀意,她已经平静下来了。
完全平静下来了。
所以还能怎么样呢?他的体验难道会比女友完全怪物化的第一个晚上还遭吗?
他挑衅过这只怪物的权威了,并没有死成功,她连痕迹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从那个时候起仲清霄就完全心软了。
倘若这段关系里要由他来做那个时常服软的人,那也没有关系。
那么如果他现在就服软呢?会不会有一点意外的效果?
“轻一点吧小珂,好吗?”他用唇轻轻碰了碰女友的脸颊,“我为我今晚没头脑的话跟你道歉,别再那样掐我了。”
他不是什么受虐狂,他从小到大都养得很细致,就算经常玩雕刻,手指也被保护得很好,全身上下连一丝伤疤也看不见。
他人生中最痛的经历几乎都在这几个月里反复重现了。
刚刚也是,之前也是,他总是被小珂弄得连正常挺起胸膛都有点不敢,可是他不好意思让小珂帮他用那种清洁黏液治疗,大部分时候的伤不算起眼,也就得过且过了。
耳边声音简直像是狐狸精一样,罗珂的心思竟然真的在被说动,她有些厌恶自己的摇摆,她觉得仲清霄在对她进行精神操纵——否则她为什么会忍不住就想听他的话呢?
可罗珂又无比清楚,不可能的,区区的人类,怎么可能操纵她的精神力?
她的确很生气,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尽量迁就身为人类的小妻子了,可他竟然还不满足,妄想从她身边逃走。
然后以为这样就能抚平她的怒火了吗?
罗珂仍然不明白,仲清霄到底想干什么?这是她焦躁的主要原因。
据她的了解,这么久一段时间的了解,人类的定性是很难改变的,仲清霄不是那种擅长伪装与撒谎的人类,可他短短时间之内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她迷茫和困惑。
他在干什么?在此之前,仲清霄的种种反应和情绪其实大致都是在她的预料之中的,然而今晚的异变有两次,一次是她以为他们已经完全可以考虑一起亘古长存下去了,仲清霄却说要离开她。
一次是他明明自己说了要离开这件事,却没有任何逃跑的举动,甚至主动又牢固地抱住了她,到现在还紧紧抱着她不放。
人类,已经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进化得更加复杂了吗?
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正在不断干扰着罗珂,她猜不透仲清霄的情绪,她想要得到绝对的掌控,不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在精神上,她都应该有绝对的掌控才对。
可是现在她的判断标准有些困惑了,她不明白到底哪一种才是真的。
问题开始复杂化了,不如就把他破坏个彻底好了,彻底破坏,抹杀他的思想,这样他就完全属于自己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