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钧将女郎的反应看在眼中,心中的妒忌几乎要化为实质,对燕钰更恨了几分。
仍旧扬着温煦的笑,却是吐出了冰冷残酷的话语。
“他死了,五日前军报传来,他被蜀王的主力逼到了穷途末路,身中数箭落下了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燕钧说得畅快,同时目光紧盯着女郎倏然间苍白恍惚的脸,痛快的同时又生出了些怜惜。
最后,燕钧是被人赶出去的,看着一向端庄优雅的女郎拿起一旁的扫帚毫不客气地将他撵出了院子,坚硬的扫帚枯草甚至划伤了他的脸。
燕钧狼狈地退出小院,看着里头双眸含泪的女郎,刚升起的火气又奇异地压了下去。
他终究是不忍心对她发怒的。
碰了碰面颊上细小的血痕,燕钧平复了一番心绪,笑吟吟地同院中人告别,好似无事发生一般。
出逃
仲冬的深夜里,令仪躺在床上,本该睡着的她还是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眸,静静看着眼前一片漆黑。
燕钰出征前夜,昏睡前的那句呢喃犹在耳畔,他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沉下心后,令仪沉稳了许多,她愿意去相信燕钰的话,也坚信他并没有出事,一切都是幌子。
尽管他身中数箭,尽管他落下的是万丈悬崖,令仪都愿意或者说乐意去相信。
长夜中,令仪长叹了一口气,如柳絮般的思绪在脑中纷乱着,为自己困兽般的处境思考着出路。
若是有除燕钧外的人进来搅浑水就好了。
也许是令仪睡前的愿望被诸天神佛听见了,第二日小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但却是令仪此刻十分欢迎的。
晨起用完朝食后,令仪照例去院子里的秋千上晒太阳,被哑女塞了一个手炉,苍白又安静地看着远处逐渐在冷风中摇曳的花草。
她是喜欢花草,但她不想打理燕钧送的。
又想起王府里她新种下的花种子,也不知婢女芸儿有没有将它们照顾好。
正微阖着双目沐浴日光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动静,貌似是有人来了。
不同于燕钧每次来都安安静静的样子,这次的人看起来很是急躁,令仪隐约听出是个年轻女郎的声音。
燕钧内宅只有两个女郎,来人是很好判断的。
不是王妃贾嫣便是侧妃杨芙,尤其听这股娇蛮劲,大抵是侧妃杨芙了。
令仪眸光闪烁,有了个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