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
声音很淡,却带着一股帝王的威严之气,叫人不容忽视。
景宁帝约莫四十左右的年岁,端坐高台,头上带着一顶珠冠,下颌处的胡须叫梳理得不乱分毫,眉眼之间,可见几分同陈之钰相像,只不过两人相较,景宁帝便太过得冷峻,处处都是威压之气。
见陈之钰来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淡声开口,说道:“坐。”
陈之钰也没有推诿,坐到了孝明皇后对面的椅上。
坐定之后,陈之钰出声问道:“父皇此次喊我来,是为了何事?”
从前的时候,东宫还是在紫禁城内,钟粹宫那处,可在这朝,东宫就搬去了紫禁城外。
自从陈之钰十五岁搬出紫禁城,去了东宫之后,入宫次数就屈指可数,每年除了景宁帝喊他,亦或是过节的时候会往宫里头来,其余的时候,从不会主动来。
每一回,景宁帝喊他入宫,皆不会有什么好事。
只是不知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景宁帝还没有回答陈之钰的话,一旁的皇后就先开口。
她笑得极其和善,语气也极为亲切,好似他们两人是天底下最最亲近的母子一般。
她说道:“今日我和你父皇喊你来,是想要商议你的婚事”
果然。
陈之钰嘴角浮起了笑。
皇后打量着陈之钰的神色,见他在笑,便继续说道:“你如今也都十八岁了,正是该娶亲的年纪了,你看看你皇兄,如今孩子都能在地上走了,你岂不也要抓紧动作了?”
陈之钰的皇兄,也就是大皇子陈之齐,如今二十二的年岁,十七岁的时候就娶了次辅家的长女,如今孩子都有四岁大了。
陈之钰闻此笑得更加温顺,他道:“娘娘说得不错,十八好像是不小了。”
皇后闻此心下松了一口气,既如此,那就好说了。
可陈之钰转口就道:“可我看却的也不大着急吧,你看我表兄,如今二一了,也未曾成婚,我也才十八,不急。”
陈之钰拿了陆舟出来做挡箭牌,况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笑意,笑语宴宴,叫人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不是的话出来。
皇后听到这话,脸上笑容一窒,马上又接道:“怎不急?你是太子,岂能同你表兄相提并论呢?他再晚成婚都使得,但你这身份尊贵,如何使得?”
她自以为捧着陈之钰说话,他也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可陈之钰只是笑着看向她,随意问道:“娘娘这是看不上我表兄的意思吗?”
他问得极其随便,像是真不知道似的,可话里话外,皆带着几分刺。
皇后被他问住,忙道:“我岂会是此意?”
“难道不是吗?”
景宁帝坐在上面,听着两人你来我往,许久不曾出声,可谁知皇后知自己落了下风,忙向景宁帝求救,她委屈道:“陛下,太子冤枉臣妾啊,臣妾岂有攀污小侯爷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