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她怎么闹,江延川依旧走上了表演艺考的道路,他借着在剧团多年的学习和沉淀,没有参加价格高昂的艺考集训,而是在江珊人脉的帮助下,找了位表演老师跟着学习。
江延川的艺考成绩很漂亮,他翘了周六最后一堂自修课,急忙赶回家想要告诉姑姑和姑父,他拿了海城戏剧学院影视表演系和戏剧表演系的第一名。
他们的小区里都是电梯高层,两梯四户的配套,那天不知道怎么的,有一个电梯门口放了维修牌子,按键灯也没亮,另一辆电梯一直停在顶楼,久久不动。
江延川没办法多等一刻,心底的兴奋恨不得现在就和家人分享,他转身走向应急通道,七层高对于高中的男生来说不过一次热身。
每层楼的防火门都是半开的状态,没多久他就爬上了七楼,双手撑在膝盖上轻喘两口气,还没等他踏出楼梯间,就听见了熟悉的对话声。
今天是周六,钟婕到外地上大学,江珊跟团外出表演,钟洲和钟莓在家。
他们好像也在等电梯。
“这个电梯怎么一直在顶楼不下来,烦死了!”钟莓跺了跺脚。
钟洲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顶,“别着急。”
钟莓嘟囔着说了些什么,江延川没有听清楚。
“怎么你就这么讨厌哥哥呢?”钟洲接话。
江延川想要推开门的手顿住了,因为他就是钟洲话里的哥哥。
“不要提他!”钟莓只是听见这两个词就不舒服,她的声音尖锐,“他才不是哥哥!”
听到这里,江延川收回了手,门把手上的冰冷触感清晰,他侧身躲进阴暗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只觉得好像碰见了很可怕的事情。
“爸爸,我们中午去吃炸鸡汉堡,不带他!”钟莓一说到这,语气都愉悦了几分。
即使江延川没有看到,也能想象到她正抱着钟洲的手臂撒娇。
“好,爸爸只带你去。”
就在此时,随着叮的一声,电梯终于下来了,电梯里有人,连声对外面等候的人道歉。
“不好意思,家里装修,刚在搬运家具。”
“没事。”
随后,电梯门缓缓关闭,人声也消失了。
江延川心里的兴奋骤然消失,整个人被破了一盆冷水,他不由自主地运用起老师教的演戏技巧,尽全力维持脸上的表情正常。
只是那双眼睛,像浸在了悲伤中,若是有外人看见,怕也是会跟着流泪。
面前的影片继续播放,江延川面色沉静,思绪已经沉入剧情中。
他是喜欢演戏的,每一次饰演别人的人生,就仿若一次逃离自己人生的机会。
面前的电影仍在播放,江延川在空阔的房间中模仿演员的一颦一笑,感情转折时的语气,手指和眼尾该何时抖动,肌肉怎么用力才能在镜头呈现出情绪。
他总是这样,借由电影去排解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