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了,这不就是被我们暴打的那个红衣贼人吗。”余镜台一锤定音,握着锡杖蠢蠢欲动。
“别急,那个红箱子里的应该装的是叶子,等那个祭司最放松的时刻,我去救叶子,萤萤破坏祭台,你们俩在这里等着,等灵力恢复了接应我们。”
枕苏紧紧盯着那个红箱子。那箱子不大,正好能装下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枕苏的错觉,那本该严丝合缝的箱子,好像打开了一条细缝。
“上天保佑我们!”那红袍祭司的跳大神终于结束,他振臂高呼,在跪拜众人齐齐的呼喊声下,红箱子凭空浮起,渐渐往湖面倾倒。枕苏刚要拔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姐姐,救他!”
是叶子的声音。
那红箱子里的那个是……
箱子突然打开,一个被红布缠着的小孩从空中落下,枕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他,与他一起跌入湖中。
“怎么回事!”那祭司脸色大变。
密封起来的箱子怎么会突然打开。
“刚才那个,是不是叶木匠家里的耀耀啊。”村民们已经开始低声议论,叶父叶母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些村民们只知道五年一次祭祀,每次祭司都要按顺序为上天献上童男或童女,被选中的孩子会去到天上服侍仙人。红箱子里装的明明是是大家手写的愿望和种的粮食,怎么会成了小孩子。
而每次献出孩子的父母只知道,孩子会到天上去服侍仙人,哪里想得到要把他们投湖。
祭司也有些慌了。他靠灵力愚弄这村庄的村民这么久,从来没发生过意外。他看着祭台底下乱哄哄的村民,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准备浑水摸鱼过去,却被突然在身后涌起的湖水浇了个透心凉。
枕苏浮在空中,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叶耀,脸上看不出喜怒,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你,该死。”枕苏用灵力将叶耀送到叶子身边,接着双手持剑,按剑下刺,强势到锋利的剑势激起湖水漫天洒落。
待空中水雾散去,岸边水浪平息之时,湖底的模样也直观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累累白骨铺满了整个湖底,甚至有水草生长在上面。这些白骨有的已经破碎不堪,有的还比较完整,分明就是小孩子的骨骼。
看到这些骨头的村民们吓得四散而逃,但周家的老头子却跪在原地掩面而泣。他看到了一个尚为完整的骨架,缺了半根小指。周笑笑小时候贪玩,被石墨压住了指头,最后不得已铡了半根指头。
正是左手的小指。
红袍祭司见事情败露也不装了,站在祭台上拿出一张符纸就要撕开,被枕苏一剑逼退,符纸落入湖中。
“嘻嘻,你的剑真快呀,若不是那小子着实美味,我真想把你当成目标。”红袍祭司桀桀一笑,宽大衣袖中露出被布包裹的手掌。只见他曲起双臂,双手合十,小指外翘,无名指弯曲,以祭台为中心,天空竟瞬间乌云遍布,隐约闪动着阵阵雷光。
他见枕苏只是握剑站立,还以为她被这声势浩大的阵法吓到,笑的更加猖狂:“小女娃,当时我败于你,一是你们人多势重,我的力量分散了;而是那阵法只有扰人心阵的功效。我这次使的,可是‘万邦印雷阵’,一旦阵成,就算是元婴期也没有好果子吃。你们既然到了这里,就乖乖把灵力给我吧!”
语毕,他双臂伸直,手掌打开,无数刺目雷光在他的狞笑声中浩浩荡荡地劈向枕苏。枕苏看着逼近的雷光,不闪不避,只是抬起月白剑。
“苏苏!”黎萤想要进入阵法去帮忙,却被一层看不见的禁制阻碍,手心一翻握住匕首朝祭台正前方赶去。
余镜台一手捂一个小朋友,急得直跺脚,一回头却看到无所事事的凌清秋,他甚至低头扫开了落向他的草叶,举手投足间有种和目前场面十分不协调的云淡风轻。
“凌呆呆!枕姐要被雷劈啦!”余镜台恨铁不成钢,张嘴就是一顿输出,“你不想办法,还在这里玩叶子!”
凌清秋突然被喷,抬头看向火急火燎的余镜台,脸上甚至有一丝茫然:“可是,师妹会解阵啊。”
“?”
看着一脸蒙圈的一大二小三人组,凌清秋的语气不紧不慢:“若阵法未成,杀掉起阵者即可。阵法一但形成,只有两种办法能够破解。一是找到阵眼,破掉从根本破掉阵法,这也是修真界最常用的办法。”
“第二种办法不用花时间找阵眼。阵法是依靠力量循环为载体,只要破坏掉阵法中力量的循环结构,这阵法也就没有作用了。甚至,可以反过来为己所用。”
凌清秋下巴轻抬,示意三人看向祭台:“宗主常常训练师妹在这方面的能力,师妹掌握一个陌生阵法力量循环是最高记录——”
“——是三秒。”
玄清派现任门主枕耳,修真界内至此还流传着他勇敢追妻、为爱入赘等让人津津乐道的事迹,但他还是阵修圣地玄机阁的前任阁主。
是曾经和剑道至尊孟独晴齐名的天之骄子。
破邪道
与万钧雷霆相比,枕苏显得格外渺小,几乎瞬间就被淹没在咆哮的霹雳中。就算凌清秋嘴上说得一套一套,其余几人的心也都是控制不住地猛然一揪。
那看起来胜券在握的红袍人还没开始得意,便听得一声长啸龙吟。
月白剑轻微振动,摄人的雷霆电光绕在那柄莹白到过分的剑上,乖巧的像是被驯服了的家禽。雷光闪动间,长剑出鞘,几乎是在眨眼间冲到红袍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