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了,观鱼。”枕苏快步上前,黎萤早就挽住了宓观鱼的手臂。凌清秋看着好像突然丢了魂一样的余镜台,本着友好互助的心拍了一下他的背,差点把余镜台拍到甲板里。
“凌呆呆你干什么你!”余镜台拿手背抹了抹鼻子,发出不值钱的疑问,“这位仙女姐姐好生吸引人,我感觉我要坠入爱河了。”
“她是北区琴坊的琴修,宓观鱼,和师妹关系很好。”凌清秋没有看甲板上的三女,而是神色疑惑地看向休息的高层房间。
“观鱼,观鱼碧潭上,木落潭水清。好好好,好名字。但是这个名字我好像再哪里听到过啊……”余镜台念了两遍,明里暗里秀了一波自己的文化人身份,却好像想到什么,顶着众人的眼神怪叫一声。
“宓观鱼!是那个白虎宗少宗主、丹修淮阳子、玄武堂锻体首席孟百川三人为了和一女修共进晚餐而打起来事件里的女主角啊!听说东区合欢宗座下一男弟子曾为她从良,西区淬器楼一弟子为搏她一笑免费为琴坊打了三年工!”
“淬器楼上到长老天骄,下到弟子杂役,都超级抠门的啊!那可是天天买盗版书、把‘扣’当作人生格言的宗门弟子,这下见到真人了。”
余镜台看着三女间其乐融融的氛围,自己曾写的宓观鱼和孟百川的拉郎配文学好像突然不香了,拿着锡杖的手蠢蠢欲动,突然就想开展一些柑橘味的作品分类。
余镜台:耶,灵感来了!
“师兄,你先帮我招待一下那两位道友吧。”宓观鱼侧身,对一直在她身后的男修轻语,那男修耳垂爆红,结结巴巴地应声而去,一看就已经被迷到不能自已。
“小黎,有件事可能要跟你说一下。”宓观鱼用指尖点了点眼角——这是她心虚时常有的动作。
黎萤睁着死鱼眼,表情终于由生无可恋转成了生死看淡。
“观鱼姐,玄春门是有钱,但他们什么时候大气到用来接待的传送方舟上,每艘都放了四棵彩云琉璃树。”
彩云琉璃树,树干透明无暇,宛若琉璃,单凭颜值就能引得一众女修痴迷于它。先不说它自身可引动灵力聚集促进修为提升,就凭一个防止走火入魔的罕见作用,在修真界众多奇珍异宝里成功霸占上层地位。
关键这彩云琉璃树百年一生,修真界流传的也不过百余株。都说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在市面上早就被炒出了天价。
“……”宓观鱼又点了点眼角,“阿枕说你们在路上,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了不少时间。琴坊和玄清宗的弟子刚从北区赶到南部,玄春门一时半会抽不出多余的方舟来接待……”
“果然……”黎萤脸已经开始黑了。
“人家作为东道主……”宓观鱼欲言又止。
舱门突然打开,一男子自内走出。身上穿的长袍是价值不菲的织云锦,天水碧底色上是金线织就的细密云纹,同色的发冠上点缀着紫金碎钻数颗。
“在下沈岸,几位莫在外面受风,还是早些随在下进房为好。”沈岸笑的温和,完完全全就是余镜台话本子里温润贵公子的模样。
装什么装。
黎萤直接赏他白眼一枚。
“枕道友,宓道友,黎道友。”他依次问过,黎萤不知道为何又不高兴起来,“哼”了一声就哒哒哒地跑到另一旁。憋笑的另外二女则是推着凌余二人进门,把甲板上的空间留出来。
“这什么情况?”余镜台好奇发问,一脸好奇里带着含蓄的神态像极了瓜田里蓄势待发的猹。
“瑶寨和玄春派离得近,两家经常互相走动,二人年龄又相仿,早早的就定亲了。”
“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纯爱战神系列是吧。”余镜台虚心求教,“但是枕姐,但我怎么看着他俩有点怪怪的。”
“我也不太清楚呢。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她不就好了。”枕苏发起提议。
“不不不。”余镜台拒绝了提议,“就黎萤的爆娇脾气,如果她不想说我却问了,保不准趁我睡觉的时候放蝎子偷袭我。”
也有可能当面把他踹个半身不遂。
“余道友说笑,以小黎的性子,顶多拿出来什么毒虫吓一吓你,不会真动手的。”宓观鱼掩面而笑,余镜台眼睁睁看着他旁边一个不认识的老兄红了脸。
余镜台开眼大悟:修真界海王竟恐怖如斯!
舱内有何风波尚且略过,甲板上,黎萤跑到彩云琉璃树旁边,一脸不想和任何人讲话的样子,沈岸就跟在她身后三步处。二人也不讲话,气氛活像是北部冰层中要裂不裂的冰层。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最终,还是沈岸先开了口,“你不来玄春门,我去了瑶寨后你又闭关,我用玉碟联系你,你就当收不到,还只用凡尘世所用的书信与我交流。黎小萤,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埋怨我吗。”
“我不是给你回t信了嘛……”黎萤小声嘟囔。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信件这件事,沈岸反而被气笑了:“那么下次你的字可以再张扬一点,一张信纸都承不下你的‘知道’二字。”
他拿出一张青色丝帕:“脸上脏了,拿这个擦擦吧。”
“……”黎萤还是不讲话,随意抹了抹脸,脚步往旁边挪了挪,试图将娇娇小小的整个人藏到彩云琉璃树的枝丫里。
像个知道自己有错却死不悔改的小刺猬。
沈岸差点笑出来,但还是要照顾自家这个傲娇的未婚妻。他捏住黎萤的手腕,使了巧劲让黎萤从树杈中脱离出来面对他。黎萤偏过头去,嘴里念念有词:“别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会认同你,我就是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