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飘飘地说道,但这个消息对于言祁来说不亚于重磅炸弹。
徐澜他……怎么死了?虽然言祁的确想要啥了徐澜,但按照他的安排,徐澜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死,而是应该在半年之后暴毙身亡……
沈珏望向陷入沉思的言祁,脑海中突然想起徐澜说过的那句话,“表姐,你喜欢言祁”,不免有些愣了神。
沈珏十六岁便跟着祖父上了战场,在别人情窦初开的年纪,她则是把长枪刷得虎虎生风,不知道有多少敌人败于她的马下。闲暇之时,祖父抓着她到训练场上练武,自然是没时间想这情爱之事。对于感情一事,沈珏唯一的了解仅限于在军中偶然读过的几个话本子,不过内容也大抵是穷书生与富家小姐的故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总的来说,男欢女爱,沈珏可谓是一窍不通。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言祁对于她来说,和军中那些大老粗们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明白。
或许这就是喜欢?可是话本子里说的情啊爱啊什么的,不都是轰轰烈烈的么,沈珏难得有些迷茫了。
啧,这种虚无缥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是麻烦,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练武场上站会子桩。
沈珏将方才的念头抛至脑后,和言祁分享了她发现的徐澜身上的疑点,以及北疆使者团即将进京一事。
“提到徐澜,奴才突然想起将军大人被他下药之前,奴才曾见过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递给他一包东西,看着像是药粉。那个小丫鬟面对徐澜的时候神情颇为倨傲,不似一般的下人唯唯诺诺。徐澜对她的冒犯倒也没有生气,接过那包东西说了些什么,但奴才没有听清。后来奴才想要去找那个小丫鬟问个清楚的时候,那个小丫鬟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听到这话,沈珏的眼睛亮了亮。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小丫鬟手中的东西就是情药的药粉。她先前还在疑惑,徐澜一个弱公子,是从哪里买来的情药,但若是有人为他提供药粉,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沈珏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很快就一闪而过。她提笔给姨母陈念心写信,先是表达对徐澜之死一事的震惊和惋惜,再问候陈念心的身体,叮嘱她不要过于悲痛以免伤身,最后才是问到了徐澜生前常去的酒楼老板是谁,平时与徐澜可有私下里的接触,又将言祁对那个小丫鬟的外貌描述写上去,询问徐府中可是有这样一个丫鬟,等等问题,自然不必多说。
到达下一个可供休憩的驿站时,沈珏亲自把信寄了出去,她相信很快便能知晓徐澜之死的真相。
又过了几日,沈珏一行人便抵达京城,在京城城门口排队等着进城检查的时候,沈珏却突然听到马车外面阵阵喧闹。
沈珏掀开车帘向外张望,想要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因为前面已经被看热闹的百姓包围,所以一无所获。
马车车夫原本是沈珏军中的一个老兵,后来因为受了伤上不了战场,沈珏便请他担任自己的车夫。同沈珏手下的其他兵一样,他也是个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他下车去前面打探了一会消息,回来之后满脸愤怒,吭哧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将军,前边有人在强抢民女!”
听到这话,沈珏来了兴致。天子脚下,还有人敢强抢民女?
既然这事都能让她撞见,她就不得不下去看看了,到底是谁的胆子这么肥,敢在京城里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言祁和沈安本想和沈珏一同下车,但沈珏担心一会不可避免会有些不能给小孩子看的场面出现,所以她就让沈安留在车上。至于言祁,陪她一同过去也无妨。
但她没想到,原来这强抢民女的主角,竟是她的老熟人,安怀王之子——宋乐。
要说这沈珏和宋乐,还真有一段渊源。沈珏幼时曾入宫觐见太后,在御花园中碰见宋乐正欺辱一个小太监,拳打脚踢不够,还欲将小太监扔进湖里。沈珏耐着性子劝诫宋乐不要这样做,宋乐不听,执意要将小太监扔进湖里。
沈珏忍无可忍,狠揍了宋乐一顿,随后威胁他以后不许再欺负小太监,否则她就见一次揍一次。虽然沈珏回家后被父亲罚跪在祠堂抄写家规,不过幼时的沈珏并不后悔这样做。
一旁的言祁看见宋乐,瞳孔微微缩小,终是想起了他不愿回忆的一幕。
熟人
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夜。
“下贱的阉人,我叫你撞我,以后还敢不敢撞了?”男孩恶劣地抓住小太监的后颈,越勒越紧,看着因为呼吸不畅而满脸通红的小太监哈哈大笑。
“奴才知错,奴才知错。”小太监被扼住喉咙,口齿不清地求饶道。
男孩放下小太监,小太监本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没想到男孩一脚就踢中了小太监的裆部。
“我t听说你们阉人都把那玩意儿给割了,这样是不是不会感觉到痛啊?”男孩好奇而恶劣地问道,宛如地狱中的恶魔。
小太监痛苦地蜷成一团,随后又被踢中了背部和肚子,痛苦更甚。
男孩拎着小太监的后领,准备将他丢进湖里去。
“你在干什么?!”骤然出现的女声打断了小男孩的动作,也让原本陷入痛苦的小太监重燃了一丝希望。
“看不出来么,因为他撞了我,我要把他丢进湖里去。”小男孩对着刚来的小女孩道。
“奴才只是无心之举。”小太监哑着嗓子小声为自己辩护道。
“他都说了只是无心之举,你快把他放下。你先生没教过你吗,要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