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言祁抬头看向两人,更准确来说是看向沈珏,如玉一般的人此时身形有些摇摇欲坠,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没发出半点声音,眸中似乎有水雾弥漫。
见到言祁这番模样,沈珏的眼睛眯了眯,神色逐渐危险了起来,“林、舒。”
林舒依旧梗着脖子不说话,沈珏忽地笑了。
她凑近林舒的耳边,声音温柔而缱绻,似乎是情人间的呢喃,但是说话的内容却不似表面一般,“林小公子,你信不信,如果你还不道歉的话,一会我就让你跪着给言公公道歉?”
林舒眼睛蓦地睁大,似乎是不敢相信沈珏能说出来这样的话,但沈珏却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看上去愉悦极了。
林舒眼中迅速蓄起了大片泪水,但沈珏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林舒终于意识到,这里是醉仙阁,而不是林府,在外面没有人能够像家里人一样惯着他所有的脾气。
他转头看向言祁,还未开口眼泪便大滴大滴地顺着脸颊往下流,声音中带着哭腔,一股脑地把话砸向他,“言公公刚才我说的话不妥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随后,他看向沈珏的眼中满是嫉恨,“沈珏,我讨厌你!”
说完了这一句话后,林舒连眼泪都顾不上擦,一把推开了身旁的沈珏,冲着门外跑去。
林舒跑进了一条小巷子后,回头看了一眼。他本以为沈珏会过来追他,但是没想到身后空无一人。一时之间,他又羞又恼又气又恨,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不知道是谁敢惹我们林小公子生气啊?”带着调笑的男声从他身后传来,紧跟而来的是一名女子的笑声。
“要你管!”听到这话,林舒下意识转过身去回了一句。
阴影之间缓缓走出来了两个人,男子即使戴着面具依旧优雅矜贵,一旁的女子则是充满着异域风情。
而此时的沈珏,正和言祁面对面地坐在醉仙阁的雅间里。
言祁依旧是刚才那幅模样,长睫微微垂下,整个人看上去不沾染凡尘半分,但是细看却能看出,他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
沈珏放柔了声音,“言公公可是还觉得委屈?”
言祁只是低着头不看她,声音有些闷闷的,“奴才有什么好委屈的。就像林公子说的那样,他说的都是事实。”
沈珏瞬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不知道这话应该如何去接,只好干巴巴地转移了话题,“言公公坐得那么远做什么,不如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
言祁却笑了,“我若是坐在了将军大人的身旁,那位林公子又坐在哪里呢?”
“林公子自然是回林府。”沈珏只是淡淡地答道。
“其实……”还未待沈珏说完,言祁便起身给她倒上了一杯酒,“这是醉仙阁上好的桂花酿,将军大人快些尝尝。”
沈珏浅酌一口,馥郁的桂花香气便在舌尖散开,一幅由桂花编织的画卷,仿佛在她眼前徐徐展开。只需一口,沈珏便知道这酒绝非凡品,口感醇厚,余味悠长。
“将军大人可还喜欢?”言祁嘴角噙着笑意,眉眼温和道。
沈珏将杯中剩下的酒一口饮尽,用行动给了他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