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刻青被吵烦了,眼皮一掀。
“喵。”
小鼠精们惊恐的尖叫着逃走了。
段匆乐的哈哈大笑,觉得这样的日子,可真是久违了。
但如此虽舒服,可若一直这样过下去,段匆却又会觉得不踏实。当夜她掰着指头算了算,他们已经在这里半年了,也是时候离开,去天下游历、四处捉妖了。
李刻青自然知道她所知所想,有一种人,就是很难闲的下来。无所事事的安逸生活过不惯,需得经历风雨、忙忙碌碌,才觉得生活是充实的。当然,他自己,其实,在很早之前也就成为了这样一种人。否则,他也不会和小草精游历人间数百年了。
几日后,他们便收拾好行李,和百草道人告别了。
百草道人很是不舍,但各人有各人的理想,他给段匆送了几帖驻容养颜的珍贵草药,又十分感慨的摸了摸李刻青的头——他小的时候,李刻青就总是这样居高临下的摸他,美其名曰这是大人对小孩的关爱。如今时光流逝,局面倒转,他成为了那个大人,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为一句笑呵呵的:“你小子——去吧。”
李刻青垂眸笑笑,伸手按了按他的肩:“小老儿,下次再来找你喝酒。”
明媚春光中,两人御扇,迎风远去。
最近,花府发生了一件大事。
最开始,是花府的男主人睡觉时做噩梦,梦到有妖怪藏在头顶的横梁上,在吊灯透出的朦胧血色光芒中,周围一片迷离,那妖怪似笑非笑,伸出长长的舌头,涎液流淌……
男主人被惊醒了。
抬头,却发现横梁上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盏精致的八角吉祥如意灯,绢纱通透,垂穗摇晃,和以往一样的,透出红彤彤的光芒。
想来,是虚惊一场。男主人刚松了一口气,这时,只听“滴答”一声——
有一滴涎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男主人吓疯了,立马请来无数捉妖名师,可是,那些捉妖师们来到花府后,却发现这里什么都没有。
男主人不信,可是,这些捉妖师确实将花府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捉妖师们都说,许是男主人忧思过度,疑心过重,那日做噩梦,从他脸上滑落的,其实并不是现实中妖怪的涎液,而是他自己的汗水罢了。
他们都如此认为,男主人也无计可施,只得勉强说服自己,一切都是正常的。
如此,倒也算平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日子。
这日,女主人在两个小丫鬟的搀扶下,在府中闲逛。彼时女主人已怀孕七月有余,孕肚明显,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走过一条浮桥,坐在亭子里,吹着习习凉风,欣赏亭外池塘中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