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夸她懂事,又蹲下来摸摸她的头说:“以后万事不要太招摇,她年纪小,身边又一个亲人都没有,再因为这种事伤心,就太可怜了。”
最开始没太懂,后来宋颜就明白了,爷爷是让她低调,不要让宋惜因为钱的事尴尬难过,心里有落差感。
她是个守承诺的人,十年如一日。
即使宋惜也许不需要这份十分刻意的尊重,但一旦她不这么做,别人好像就会随时冲上来指着她的鼻子说:“你好不懂事。”
说真的,她不是六根清静的圣人,她怕这个。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骨子里的习惯。
又倒了杯酒,她在那组照片下回:【好的,谢谢阿惜】
老爷子过七十大寿,外面来来去去不少人,收到让下楼的消息时,宋颜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的论题。
明年毕业,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她要完成论文,规划未来的职业,还要应付相亲。
老爷子总说他老了,照拂不了她多久,所以急着给她选个好人家把亲订下来。
昨夜不愉快的心情收拾好,把肥大的卫衣棉袄换成轻盈的长裙,她下楼。
“这位就是宋颜小姐。”
她听见周叔的声音,再往下看,就是一张熟悉的脸和一张不熟悉的脸。
梁询一?他来做什么?
调节好的心情一夜又回到解放前。
答应的那十遍宋颜一遍也没抄,故意的那种。
现在被唾沫星子淹了的人是她,回过味儿来,能有好脸色才怪。
“小姐,这位是金汇大厦楚经理的儿子,楚桉”,周叔向她介绍,“而这位……”
大概是听说过一些他们过去的事,他顿了顿才道:“这位是陆中集团的三公子,他们都是我们公司今年密切的合作伙伴。”
“哦,我知道。”宋颜接过话来,声音带着些没有睡好的疲倦和哑,眼下一小片乌青用粉底堪堪盖住。
她到底还是给梁询一留了面子,没当着楚桉的面说什么“就是这个狗男人用两亿买了你的相亲位”这种话。
这么想,忽然觉得楚桉也有点可怜。
什么也没做,就成了梁询一整她计划的炮灰。
炮灰与炮灰总是相互怜惜的。
况且楚桉本就是她中意的那一款。
“你衣领上有石灰。”
她笑意盈盈走上前,停在一个礼貌的距离,替穿着浅棕色风衣的男人掸了掸衣领。
“那是花粉。”
一直倚着吧台的男人突然开口,目光沉沉落在窗外白梅。
宋颜:“……”
这也要怼,尖酸刻薄的男人。
她动作一顿,指尖却触到个轻轻柔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