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卫轶眼睛弯弯,他们家都是黑发黑眼的样貌,此时在月光下被照的亮亮的,一看就知道他把自己养的很不错。
他伸手解开颈环的带子,拿在手上,微微低头,对她露出脆弱的脖颈来:“要咬一下吗,这位可怜的易感期alpha?”
——
卫轶没什么需要随身携带的行装,他趁着晨雾朦胧时出发,云行侧躺在鱼亚的身边,分明昨晚还一副心事重重需要安慰的样子,现在就睡的香得很,枕着自己破损的外衣,呼吸平稳,还打点小呼噜。
他伸展了一下肩膀,手伸上去轻轻按揉后颈处的腺体,他不在易感期,两人的匹配度又相当差劲,即使只是临时标记也让他有不小的痛感。他摸了摸,腺体鼓鼓的,被咬的有些肿,可见咬的很没有章法,他吐口气,翻个白眼。
搞不懂,他想,死的人是他的姐弟,杀人的是他自己,怎么最后反倒还要他去安慰别人,还又搭上自己的腺体,alpha的内心是不是有点太脆弱了。
他在小道边找了个地方蹲下来,揉了揉眉心,那里凉嗖嗖的,生灵的能力将它一点点化开,参星婆婆赠予的礼物会随时间的推移逐步成为他力量的一部分。
如果时间不那么紧就好了。
他伸出手指在地面上写写画画,贝叶区在北城西方,永卫、贝叶、枝柳,三个区域几乎呈现一个等边三角形的方位,离这里都没有太远的距离。
卫嘉的话向来比较可信,眼高于顶的alpha不屑于拿谎话骗人,而且如果母亲要娶谢家的小公子,向西去迎亲也说得过去,对母亲的消息应当是准确的。
然而家主的离开则意味着本家守备的松懈——同样根据卫嘉的消息,姐姐依然存活,那么他就有一定的可能带她逃出生天。
原本只是想叫上云行二人陪他去永卫区碰碰运气,没想到到了枝柳区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然而两边的胜率都并不大,卫轶也看得懂脸色,行至如今,两个人似乎已经都不太情愿,索性好聚好散,各奔东西。
他手指在干燥的细土上乱划,没有定论,索性抛了个石子,心想石子落在哪边就往哪边去,结果还没等石子落下便又想明白,他何必听卫嘉的话到贝叶区去搅乱老母迎亲,白给一个死鬼找乐子看而已。
他站起来,象征性拍拍衣服。
衣服是昨天换的,之t前的衣服又已经破破烂烂不成样子,包里还剩几个铜钱,是鱼亚给的,她当时满地找自己那个黄铜乐器,一些没被金灵扭曲的钱币也被她一起捡回来,平均分到三人手上。
晶核的吊坠和一颗宝石扣子安静躺在口袋里,是云行先前塞给他的战利品,全都出自卫嘉,也不怪卫嘉会生气,她这打法挺侮辱人的,抢一点往回送一点,像大人逗小孩,流氓调戏柔弱男女。
他摸出那枚吊坠,对着光仔细欣赏了一番,晶核是水蓝色,边缘镶着金,这样高等级的水系晶核在卫家也算个珍贵的大宝贝,他轻笑,果然像云行当时问的——他突然觉得有点爽。
这些盘缠对他而言绰绰有余,去永卫区的路线他记得清楚,不过由于林瑾瑜的参与,他还是决定绕过枝柳区,费心赶路大概也就再多加一日的路程,再贸贸然闯进去估计还要惹一身腥,不知道要多花多少心力。
回望这条小道,卫轶用鞋底磨掉他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的痕迹,今天也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走了。”
夜访
卫轶几乎绕过枝柳大半个城时,云行才醒过来,意识到他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她蹲在地上,眨着眼睛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原地只剩下她和鱼亚,鱼亚翘着腿躺着,身上的伤昨夜就已经被处理好,嘴巴里叼着一根草茎,调侃她:“虽然是刚标记完就走,但也不能就因此认定是你技术太差,不用太伤心。”
云行:“天杀的。”
她去踹她,鱼亚顺着她的力道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胳膊挡在脸上,身子微微蜷缩起来一抖一抖地笑。
“不是,咬人要什么技术,你不要污我清白。”云行坐到她旁边,扶着她的肩膀摇晃,“我是担心他!咱们刚还生死危机,他自己走了,出事怎么办啊,你完全不担心吗。”
鱼亚不为所动,随便她摇晃,手上对她打了个停止的手势:“不担心,也劝你不要掺和大家族的事,他们可是一家人,到时候只有你这个来路不明的alpha要遭殃。”
云行更受不了,又想起昨晚卫轶的表现:“一家人更不行了,他家里人真的互相砍的啊。”
鱼亚伸懒腰:“正常,但他既然是回家,就不会发生那些不体面的事情。”
云行又不说话了,她嘴巴向下撇,抱着腿在原地失落,身上几乎就要刻上大写的“我不信”。
鱼亚见她又低落,先是饶有兴致的观察了一番,见她不太像演的,终于还是安慰道:“不要太伤心,你现在想他只是因为你对他做了标记,又在易感期,冷静下来就好了,他自己走也是为我们着想。”
云行叹气,拿相当可怜的眼神看她,像一个暧昧中途被抛弃的幽怨oga。
她情绪确实不稳,alpha的易感期要持续将近一周的时间,不同的alpha易感期表现也不同,少数表现为缺乏安全感,多数则会增强攻击性。
鱼亚看云行,再联想她这几日的表现,觉得这家伙是取了个并集,最好是要好好哄着。
她在心中预演了几遍,哄起来有点恶心,便又觉得天下没有alpha哄alpha的道理,索性将话挑明:“他什么都没告诉你,你就傻乎乎给他当枪使,天下那么多oga,你就这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