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城到西城花的时间不能说短,但也不算太过漫长。卫轶被搬到谢莹莹的马车上由他照管,云行则跟随在那些守卫的队列里,除每日一次探进主人家的车子里显得不太本分外,其他时间都表现的像个普通员工一样兢兢业业。
开始时谢莹莹总担心带了个危险分子,毕竟众所周知,高等级的猎人中不受指挥的刺头多的很,但实际相处下来发现云行为人还算正常,并不像刚见面时那样。
卫轶身体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七八天过去,他的身体重新恢复完好。兴许与他自身也是生灵有关,他恢复的速度很快,只有一开始时叫众人捏了把汗,情况稳定下来后血肉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疯长。
云行进到谢莹莹的车里,盘坐在马车的地上挤卫轶的脸玩,这几天她的精神也跟着恢复的不错,褪去那副死人脸,她还挺活泼。本人没什么架子,再加上猎人大都慕强,于是轻易便与随他来的那几人打成了一片。
路途中众人都算放松,不像西城家族间兴亡起伏带来的动荡,北城的势力基本已经稳固,这意味着这段路程十分和平——至少在北城的这半段确实如此。谢莹莹坐在车上偶尔还能听到他们在外头高谈阔论,alpha们总是一个比一个能吹牛,只听过个名字的地方都能与人细说出历史二三事,但如果再仔细听听就发现这些故事十分雷同,大概是同一个模板编的,他觉得挺好笑。
“你上来看几遍也还是这样,”他扭回头对云行说,尽量在这个不大不小的车上坐得离她远远的,“他身体确实恢复的还好,但毕竟也是自爆中途被拦下来,经脉都断的乱七八糟,这个我没办法,你得等姐姐帮他看过再说。”
云行终于放下她捏在手里玩的脸,问道:“所以他现在还没醒是因为这个吗?”
“这个……”谢莹莹说,“大概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好吧,谢谢。”
她跳下马车,外头那几个人还在说个不停,于是她将手摆到嘴边作喇叭状:“一听就是编的!还吹,丢不丢人吶!”
外面传来一阵哄笑。
谢莹莹眨眨眼,把一边的帘子轻轻拉开一个小口向外张望,而后又颇感无聊地移动到卫轶的身边,他盘膝抱臂坐着,也伸手扒拉了几下卫轶的头发,开口时语气也不知是抱怨还是艳羡,自言自语道:“alpha真是的,怎么这么聊天都行啊。”
谢莹莹叹气,云行已经被他们拱到前头的马上,她骑马水平很差,在上面晃得东倒西歪。
一行人在贝叶区之外与鱼亚等人分开,云行原本想邀请姜文翼一同上路,被她拒绝,年长的猎人已经没了青年人那样旺盛的探索欲,她收殓了卫璇的尸身,准备将她安葬。
“我不算一个合格的看护者,”姜文翼神情有些疲惫,与云行拥抱分别,“对不起,只能祝你们好运。”
云行问:“您要去哪?”
“回我的家乡。”
鱼亚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装,她看起来倒是对几人毫无不舍似的,几人之中唯独她是一副开开心心的样子,一手叉着腰,神采奕奕的与几人挥手作别。
“再见啦!”她对云行挥手,而后又对谢莹莹说:“一路顺风,记得把我的信带给你姐姐呀!”
……
谢莹莹挤到卫轶和马车车壁的缝隙里,噘着嘴,手下卫轶的头发乌黑顺滑,他拿手指绕了几圈,又百无聊赖地拽了拽。
“讨厌,”他说,“我千里迢迢地赶过来,未婚妻的面都没见到,就只接回去一封信和一个oga……”
他俯下身仔细看卫轶的脸,新长出来的皮肤白皙光滑,连一颗小痣都见不到,眉毛不用修剪便长得很整齐,整张脸是黑白分明的颜色,只有嘴唇有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