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地被毁了。
“有人送了个冷链快递到我们新闻社,收件人写的是我。”时闻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语气淡淡,有种置身事外的平铺直叙,“我今天不在。同事以为是冰淇淋,怕化,直接帮我拆开了。”
霍决淡漠沉黑的眼瞳一瞬不瞬钉在画框上。
“里面放着一颗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心脏。上面插了把刀。”时闻微微抬了抬下巴,“像这样——”
画框中间,一件她昨日换下的衬衫,正在轻轻随风晃动。
衬衫心口处,明晃晃扎入一把刀。
霍决脸上既无意外,也无波澜,单手卸下刀刃,轻慢地睨着刀尖寒芒。
半晌,不屑地冷嗤一声,“早该入土的老古董。头昏眼盲看不清形势也就罢了,连威胁人的手段都翻不出新意。”
“有想过会收到警告,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时闻出奇地冷静,抬手一张张拆下损毁的照片。
室内开着冷气,空调嗡嗡低鸣着。落地窗大敞,夏季风雨涌入,生生抵消了这份闷浊与冷意。
在短暂的沉默里,时闻没有让对话继续,突兀地掉转话锋,“其实在推开门的瞬间,我有怀疑过,会不会是你。”
霍决略略挑眉,熟练且百无聊赖地甩着折迭刀,让金属光在指间轻快旋动,“理由呢。”
“不知道。”时闻顿了顿,从齿间磨出两个字,“直觉。”
“这话未免太伤人了,bb。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一副野蛮形象?”霍决斯文地笑了笑,“我承认,我确实很想换张床。但可没打算兴师动众,搞这么大场面。”
“况且,倘若是我,你的宝贝朱莉,恐怕早就被劈成两半见它前任去了。”这么慢条斯理一句,而后将刀随意扎进斗柜,视线向上,右手按住她后颈,“——别动,看见它了。”
黑王蛇静静伏在餐厅吊灯上,与深铬色灯罩相融,嘶嘶吐着漆黑蛇信,无声观察着人类。
霍决脱了西装外套,卷起右袖,露出健硕的小臂,抬手引它向下。
朱莉天下太平。栖身之所被毁亦完全不受影响,一点应激反应都出现,反而格外享受这次难得的野外冒险机会似的。蛇吻触了触霍决手指,旋即温驯地缠上他手臂。
鳞片坚硬冷凉,冷血动物蜿蜒滑行,诡丽地擦过白奇楠念珠与微微偾张的青筋。
霍决没动,纵容这尾并不讨自己喜欢的黧黑小蛇在手中恣意游移。
时闻靠在岛台边上看,嘴唇翕动,终究还是没忍住出声质问,“说实话,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家密码的?”
霍决撩起薄薄的眼皮睇她一眼,“猜的。”
时闻轻哂,“我在安城的门牌号加阿赟的忌日,有这么好猜吗。”
“你想惹我生气。”霍决谦虚道,“这点程度的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