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的冷意,沁入肺腑。
屋内的热闹喧嚣被抛诸脑后,惟余眼前阒寂的雪。
霍决的脸陷在逆光里,英俊锋利,一双沉黑眼眸与时闻无言对视,由上至下缓缓裹住她的感官。
时闻扶着门框,将他雕塑般的五官纳入视野,心脏忽而空跳几拍。
“怎么突然过来了。”她轻声开口。
霍决表情冷淡,声音也沉,“来要礼物。”
“现在?”时闻闻言挑了挑眉,将手机屏幕按亮,把数字翻给他看,“挪威六点。”
“哪国人过哪国时间。”霍决面无表情,“东八区过零点了。”
时闻觉得好笑,抱着手臂睨他,“可是,我怎么不记得自己答应过要给你礼物?”
“我生日,时闻。”霍决尾调低冷,几乎有些警告意味,“你数没数过自己欠我多少次。”
为了掩人耳目,免招话柄,自被接回霍家那年,霍决的出生年月就被改了,从深冬改到翌年春。
作为霍铭虎的细仔,他每年的生日派对兼具多种社交意义——钱权展示、人情往来——自然不会办得简单潦草。
但假的就是假的,粉饰得再光鲜奢华,也是假的。
他真正的生日,没几人知道,更少人记得,历来只有时闻认认真真陪他过。
分开的那五年,每每到了这日,时闻都难免会漫无边际地揣测。他自己一个人,又是如何度过的呢。
被这么没来由地指控,时闻也不恼,反倒笑了笑,好声好气反问,“不在一起的时候也要算?你自己就有年年送礼物给我吗。”
“你不知道不等于我没有送,更不等于你没有收到。”霍决撩了t撩眼皮,目光很淡,慢条斯理欲抬步入内,“你确定要我站在门口,逐年逐年讲?”
时闻伸手推他肩膀,低声斥责,“我同事都在,你进来像什么样。”
“那你跟我走。”霍决从善如流捉住她手腕,得逞要求,“我住在以前那间渔屋。”
时闻凝睇他漆黑的瞳仁,心底淌过一阵克制的温柔。
知道他是在借由过往的记忆,为自己增添筹码,而她确实很吃这套。
“agatha?”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破了彼此之间沉默的张力,“什么情况?”
久不闻动静的四人游戏党终于察觉不对劲,纷纷丢下手柄,过来玄关查看究竟是谁敲的门。
不是房东。
是一个高大挺拔的黑发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