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脸逐渐扭曲出怨恨的褶皱,嗓子尖锐得像是一根能刺穿耳膜的针,“小野种,你怎么还没有死?你害死我儿子,你怎么有脸独自活着?”
温白钰蹙眉,对方这精神状态明显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敞把话说痛快些:“张城花和张流年都是被你给害死的,你若是不棒打鸳鸯,不让张城花去替张流年死,他们能落得那样的下场吗?”
王翠如同被点燃的炮仗,挥舞着斧头歇斯底里叫喊起来,“要不是你勾引我儿子,我儿子好好一个男人,怎么会去喜欢男人?”
“喜欢便是喜欢。”温白钰冷笑,“莫说是个男人,就算是路边一棵野草都有喜欢万物的权利,天生万物有灵皆可爱,你是谁?要你来评判?”
“好啊好啊,既然你那么爱他,就为他再死一次吧。”王翠将斧头压在床上少年的脖子上,阴毒的瞪着温白钰,“你要是不死,我就把他脑袋砍下来。”
“现在不当他是你儿子了?”温白钰气笑。
王翠阴恻恻牵动唇角,“我儿子是我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我随时都可以把他吃回去。”
温白钰一阵反胃,“你这种人就不配有孩子。”
“你到底死不死!”王翠斧头在萧祭川的脖颈上压出血痕。
温白钰脸色瞬时难看起来,“他不是你儿子,我也不是张城花。”
“那你们都去死。”王翠双目赤红,暴怒的举起斧子。
“行,我死。”温白钰心里一急,把剑架到自己脖子上,怒喝:“你别动他!”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忽然自床上闪出。
“铛!”地一声,王翠的斧头砍在空无一人的床上,木床稀里哗啦碎成两半。
月光铺就的地面,一颗黑发披散的头颅从王翠脖子上掉下来,咕咚咚滚到温白钰脚边。
腐臭的血腥弥漫。
温白钰咽了咽唾沫,浑身乏力的松开手,被吓坏的温卷卷钻回他的灵台去。
“你刚才真的要自刎么?”
少年幽寒的嗓音响起,修长的手指在要触碰到他脖颈上的细痕时,温白钰反应过来,下意识往后侧开,抬眸望着萧祭川沉郁的脸色。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傻子,本来是想让卷卷趁机偷袭的。”温白钰轻笑,“怪你速度太快了,它都没机会表现。”
“是吗?”萧祭川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他血染斑驳的右手。
温白钰注意到他的视线,按住右肩,“小伤,不碍事。”
“骨头都断了还逞强。”少年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跟你的伤比起来,不算什么。”温白钰如实说。
萧祭川抬起原本戴着九连菩提串的手腕,“你在因为这个愧疚?”
温白钰脸颊微热,惭愧的把脑袋垂下。
“这与你无关。”萧祭川按着手腕:“我早已知道,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正是因为他如此宽厚大度,温白钰才加倍的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那种。
“你若是因此以命报恩,大可不必。”萧祭川想到他方才冲动之下的举动,心中的不愉更甚。
温白钰薄唇轻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