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表面暗黄的核辅器,沙漠的颜色,区别于传统的人形外观,更像只趴伏在地的毒蝎,顶着锋利的结晶尾钩,自白尘余光内悄然爬过,径直向狄摩靠近,头顶由金丝构筑专属于沙城的胡狼标志。“……”白尘站立在原处,沉默不语,淡然凝视其一举一动,谈不上好奇,仅只神经下意识抽搐的结果,也许是希望借此分散活跃于脑中的剧痛,削减那难以忍受的残忍折磨。透过阴霾与飘雪的阳光照亮了流线形的机身,由结晶外甲折射出迷离的彩色,白玉般的组件紧密扣合,组装出末端尖锐的光滑足肢,无声插进坎坷废墟,踩在狄摩坚韧的触手,走过最后一段路途。镶嵌钻石的双钳高举过四只分散排布的圆眼,缓慢压低身形,跪伏在天灾的胸膛前,贡献出纯净的虔诚,随后,竟能破开皮毛阻滞,根根撬掰卸下宽阔的肋骨,裸露出庞大的停止跳动的心脏……一颗晶莹剔透的,灌满琉璃的珍贵宝物。“哇!”忽地,刺耳的啼哭声将周围千米内埋葬于土石下的感染生物尽数唤醒,奄奄一息的爬行虫挣扎出最后的单薄力量,拖拽残躯聚集于地表,形成一片茫茫汪洋,呆滞的复眼内,首次浮现出复杂的神采。烟尘四起,嘶鸣不止。紧接着,蝎形核辅器屈膝上前,自狄摩的胸腔内,小心翼翼地轻柔捧起一个紧闭双目,赤身裸体的男婴,遍布褶皱的手臂胡乱摆动,反复抓握,头发还是润湿的绒毛,玫瑰色娇嫩皮肤下隐现细瘦血管。“他……”“是谁?”嘴唇嗡动,瞳孔震颤,白尘不敢置信地喃喃自问道。阴云汇聚,沉闷干燥,会再来场冻雨。“行走的天灾,狄摩之花,拯救沙城人民的唯一契机。”核辅器与白尘茫然的视线相撞,浑厚的宣告回荡扩散,惊走了所有匍匐等待的卑微存在,无论原生级的爬行虫群,亦或统领级的清道夫,食尸鬼,血虻……“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白尘绝望摇头。从脚边捡起了根还算顺手的钢筋,回到只残余不及一半的诅咒灵旁,在它暗淡的肩膀处耐心打磨,火花铁屑纷纷扰扰,伴随讨厌的刺耳噪音。“你还真闲啊。”无奈地好笑道。“滚。”白尘专注于眼下的事,冰冷回应。十几秒后,才惊醒般转身,钢筋脱手滑落,掷地无声。“磨呗,接着磨,我看看你想做什么。”雯欣兰扎住止血带的左臂血肉模糊,踢开碍事的破易拉罐,她凌乱的堆满灰尘的长发垂在瞳前,眼口鼻处是凝固的血迹,却饶有兴致地掐着下巴,嘴里发出不屑的啧啧。“你,你……”哽咽到失语,白尘磕磕绊绊地跑向记忆里无处不在的女人,靠近熟悉的可爱可恨的家伙,疼痛钻心,可绝对不能在此时昏倒,他需要用最直接的方式传递情感。“抱我,雯欣兰,抱我……”“如果你是真的。”视物模糊,处在极限的边缘,下一秒,下两秒,三秒,赶不及,支撑不住。“切,你简直是个需要妈妈怀抱安慰的小孩。”“得得得,听到了听到了。”雯欣兰傲娇地翻着白眼,可也没慢下动作,单手环抱气息微弱的白尘,调整角度,叫他尽可能舒适。二人,交换体温。“行了,乖,睡吧,睡醒就不疼了。”还想趁机摸摸脑袋的。雯欣兰叹口气,无奈晃了晃失去知觉的手臂,伤口狰狞透骨,触目惊心。“唔!”感受到一只手抹过腰间,取走了揣在那里的东西,侧脸很烫,惴惴不安。“……”白尘盯住从雯欣兰那里摸来的一条捂得熔化的巧克力,即便经过强烈睡意侵袭的大脑也弄得清楚摆在眼前的事实情况。不过……还好,眬毙是真的,还好……所以雯欣兰也没有死于狄摩,还好。“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种东西了,小心长胖,腰上已经能抓到圈肥肉了。”失而复得,白尘已经全然放松下来,笑意浮现,压也压不住。他没有选择揭穿眬毙拙劣的伪装,而是用颤抖的双手耐心剥开包装,中段掰开,一边品尝醇厚的苦涩,一边塞进雯欣兰欲言又止的唇瓣间。“最后一次了,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唔,知道咯。”眬毙舔掉被白尘抹在嘴角的部分,连口红一块,随后含糊不清道。……“嗡!”雯欣兰抬手抓住红瞳向后方刺出的锁链尖锥同时,无眼狼面的身影已经自行破碎,如纸片散落,沉入周边环境,消失殆尽。“幻觉吗……”竖瞳内流露出些许疑惑,拨弄额头的一缕长发,思索片刻后迈步离开昏暗的冷库,仿佛寻找般在超市内货架间闲散地晃荡起来。独留郑元,赵正铭,钱朗,林梦瑶,没搞清状况的四人在原地紧张地眼神交流,被红瞳重击打出理智后,哪还敢再找麻烦,不抱头鼠窜都算得上胆子大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白尘。”“白尘?”“白尘!”自言自语中,雯欣兰暴躁地踹翻了堆放饮料的货架,疯癫的架势令红瞳无奈叹气,它哪里知道疯女人又是哪根弦断了,一天到晚都念叨个名字,简直有病。“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雯欣兰拳头紧握,不安感正膨胀到填充满所有思维,胸闷,心烦,下意识又被饱满的破坏欲掌控,发泄体内强横的结晶力量。“切,不说就不说。”“我以后肯定永远都不会和你聊天了。”“永远……”竖瞳轻抖,她仿佛忽然意识到什么,连续不断地抓出糖块含在舌下,企图压制住古怪难言的颤栗感觉。“为什么,我还想找你谈心呢。”“哼!”雯欣兰偏头轻哼,耳朵动了动,似乎熟悉的声音并非响起于脑海,而是在……身后。“别动。”刚想扭头验证,困惑地皱皱眉。“一会儿就好。”有东西顺过长发压在头顶,整理好执拗扬起的几根发丝,发箍内部,有细密的小齿,挠来挠去,痒得很。“滚啊!”知道白尘两句屁话是什么目的后,雯欣兰不再等待,况且那家伙扣也扣不好,弄得难受,当即摆身回踢,脚印留在对方袖口,踹倒滑行出两米开外。“你真讨厌啊!”看到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白尘,雯欣兰只觉得好笑,抬手触摸脑袋上的发箍,本还在浮想联翩地猜测会是多么符合心意的漂亮玩意,便抓住了两只柔软毛茸的猫耳。“该死的!”我就知道……白尘一拍脑袋,雯欣兰已经把猫耳发箍摘下来狠狠踩断,直到已经彻底分辨不出本来形状后,才咬住嘴唇恼怒地看向他。“你是想把我当宠物是吗,是不是还要再栓上条链子啊?”“回答我,白尘!”“咳,我只是验证一件事,你先别着急,还有别的呢,咳咳。”赶忙出言解释道。“别的?”“如果没法令我满意的话,我会把你剁碎了喂……”雯欣兰话音未落,已经看到白尘藏在背后的黑白裙装,蝴蝶结,泡泡袖,蕾丝点缀的边缘,领口还绑有铜色小铃铛。“听好,你要能活过今天,我雯欣兰以后跟着你姓。”“不,不是,这不是给你准备的。”“难道是给你自己准备的吗?混账!”“还,还有……”白尘急于解释,左肩毫无征兆地一沉,一只洁白无瑕的修长玉手显现全貌。“我很:()星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