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不许打扰我。”“师傅,夜宴即将开始……”“我已与源主告假。”“您今日盛装,必然是为了今夜宴会,为何要拒绝前往呢?”孟子歌不耐烦地摔掉手中的螺子黛,“闭嘴。”“师傅,您日夜盼着叶公顷回来,你们的心意相通,为何要拒之不理。”“尔枫,为师的话你也不听了?”孟子歌转过身,怒视跪在身前的尔枫。后者这才发现,眼前人反常地涂了很重的脂粉,似乎试图压下面颊上岁月留下的痕迹。“师傅,您看,虽然叶公顷五年未有音信,但他此次专门托人捎了给您的心意。”尔枫低头,伸手将一封书信递给孟子歌。“我不想看。”“师傅,学生就放在这里了。”尔枫起身将书信放在孟子歌案上,又从怀中掏出去尘,道:“这是学生在闯入者手中找到的药材,珍贵无比,据说能驻颜延寿,只不过……”“只不过什么?”“有些许枯萎,需要用鲜血养之,学生这就去把那人抓来。”尔枫的离去让房间里更加寂静,转眼已是五年,朱颜辞镜,她不再是当初源里的佳人,源主对自己的情感也日益消减。如果对她露出失望的表情,孟子歌发誓一定会把他的鼻子割下来。太冷了,威千姜被关在了一间极阴冷潮湿的房间。虽然知道张九荻一定会救自己,但是痛苦太过切肤,胸口的肌肤仿佛要裂开一般,整个身体僵直着,她不得不转移注意力,一直盯着房间里的一束光,猜测光的源头。好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忽然有人把门打开,带着她走了出去。她顺着光一路走,总算走了出来。是沐雪源甜腻的空气味,由于一直在暗处,她稍微适应了一下光线,再定睛一看,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大家都为她的到来而欢欣鼓舞。周围人都以注视食物的方式看着自己。坐在最高处的人,脚步匆匆地迈下高台,双手钳制住千姜的双肩,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嘴里不停说着好好好。好什么好?除了秋收时节在田间采摘,她还很少怀着这般热烈的目光注视过什么东西。可惜,此刻的千姜并不知晓,自己和大麦不存在实质区别。踉踉跄跄地被牵引到台上,千姜得以一览台下众人。大家都身着墨绿色的服装,形制相似,发型相同,一眼望过去,仿佛一片绿油油的麦田,迎风招展。“源内能有如此生机,多亏了圣女平淑,在我抱恙的一段时间内仍旧坚持寻找解毒之方。”源主说着,一边瞧向底下的平姨,本来源主只是想朝她敬酒一杯,孰料,平淑款款走向了台上,与源主并列,二人左右将千姜牵着,迎接众人“天佑我源”的欢呼,千姜觉得自己这瞬间仿佛与他们成为了一家三口,一派祥和,令人感动。千姜感受到的力量却不如表面上和谐,虽然右手边的平姨是位女性,但是力道不输源主,二人似乎都想将自己据为己有。“先把此女押下去,一定要严加看守。”源主叮嘱道,千姜不想再被困在阴冷潮湿的地方,她不断地反抗挣扎,但是左右押解的侍卫无动于衷。他一定会来救我的。千姜习惯性地想到了张九荻。他们的计划不会让我太痛苦的,对不对,她几近祈求地盼望着,张九荻会不会突然出现在耳道里,或者肩膀上。可惜,除了胸口剧烈的疼痛外,她一无所获。往回走的路上,没有来时的吵闹。千姜抬头迎接上一双双热烈的目光,那些人都直挺挺地站着,将桌上的饭菜都凉在一边。忽然,她看到了角落里的一个人。二人的目光只不过片刻交汇,那人的目光迅速移,偏头去听身边人的话,嘴角还泛起了阵阵笑意。那样的笑容千姜很少见到过,张十荻从来都是冷漠的。此时,在自己难过挣扎的时刻,他却对着身边的女人笑地热烈。内心的不愤不过片刻,千姜开始纳闷,张九荻怎么又回归了正常的样子,回归了正常的样子还不赶紧过来带自己跑。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想到自己在危难时刻第一时间想到张九荻,威千姜一阵尴尬,她决定改变策略,不再成为别人计划中的棋子,而要主动抗争。张九荻没注意到威千姜此时内心的天人交战,而是继续和身旁的女子商讨着兵力布置事宜。“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尔枫言之凿凿。“跑了。”“千姜跑了。”押解的方向传来阵阵惊呼,张九荻迅速朝人群中望去,只见一大批人都朝惊呼的人奔去,将露天的桌椅弄得一片狼藉。要知道,威千姜的命就是此刻源内大多数人的救命稻草。群起而追之的场面不难预见,可对于此事知之甚少的威千姜却被如雷的追击声吓得不轻,本来她就身上有伤,加上这几日也没怎么休息,跑了一阵,她便感到头晕目眩,果然还是被身后的人给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