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公子,为什么拦住了你?”“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在路上走,刚好就被他拦下来了,他神神秘秘地告诉我的。”“这你都信,斜也你脑子糊涂了吧。再说,一百两银子就把你从鞑靼骗到了这里?”“钱财是次要的,我这一路上都在采集药材,收集信息,拿到银子以后我就要著书出版,顺便再开家药铺。”千姜看斜也雄心勃勃的样子,也不忍心去戳破他的幻梦,便又继续言归正传,商量后几日的寻爹事宜。既然找到了斜也,那寻爹的事也就很简单了。千姜这几天干起活来的劲头都要高上好几分,虽然最近李匠人铺子生意好得很,千姜却一点也不觉得累,闲下来还有工夫去街上逛上两圈,作为匠人李的女学徒,千姜在路上还能吸引不少目光。到了和斜也约定的日子,千姜按时出现在了洞口附近,却发现,咦?洞呢?我记得明明在这里的啊?千姜对着墙壁左掏右掏。才发现手指按着的这块泥,是新的。看来洞是被封住了。她对着墙壁使劲怕打,叫着斜也的名字,对面却也没有回应。千姜脑子里飞快地思考着该到哪里找斜也。“晏坐苑。”毛哥的话再次出现在千姜的耳畔。权且一试吧,千姜壮了壮胆,得想个法子进去。好在千姜现在和宋府门口这群消息灵通的乞丐建立了还不错的关系,打听了一下便晓得了路径。只不过提到这晏坐苑的名字,众人皆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过好在这晏坐苑是一处别苑,有个后门可以进入,本来因为闹鬼就人迹罕至,如今看门的人又是自己认识的,千姜觉得自己可以来去如风。可是真当她站在了靠近后门的院子时,千姜才觉得来去如风的不是自己,而是一阵阵汹涌而来的恐惧。空气中悬浮着人迹罕至的味道,四周极昏暗,蟋蟀的叫声,风吹过枯叶的呲呲声不绝于耳。千姜咽了咽唾沫,双膝微微颤抖地挪到了门前。尚未等她推门,一阵风将门吱呀一声推开了。那风连带着吹起了房间里的帘子,挥舞起来的帘子像是张牙舞爪的人影。千姜捂住了眼睛,凭借着感觉往前走。很好,就这样一步、两步。风又吹了起来,她的心若擂鼓,脚步不自觉加快,却突然被东西绊倒。千姜的手刚好握住了地上的一个东西,感觉起来像是一个人的脚。千姜尖叫一声,那脚迅速的收了回去。“斜也救命啊。”千姜立马弹了起来,像个无头苍蝇的四处狂奔,又不断撞住东西,把房间里的陈设都打翻在地。看实在是找不到出路,千姜的恐惧转变为了愤怒,她瞪着眼高声呼喊道,“我威千姜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尽管出招吧。”风声趋于平静,千姜得以镇定地观察四周,这才终于找到了出去的方向。那个方向周围挂满了画像,千姜借着月光仔细看,发现靠近自己的那副画像上的女子甚为面熟,怎么好像是自己在威家院子池塘下看见的那个女子。家乡的熟悉感觉让千姜的恐惧退下许多,她四下寻找,总算点亮了房内的烛台,那烛台还是温热的,看来有人来过。千姜没工夫细想,借着火光去看,发现这么多幅画上竟然都是同一个女子,身着不同样式的服装,甚为明丽可爱。其中一件像是在学堂的学服,怎么这好端端的学服上面还画只大虫……千姜又回忆那夜逃离威家小院时,张九荻口中的“家族图腾”。她正陷入了沉思,眼前却忽然出现一人,手持棍棒朝她砸过来,“天道昭昭,何惧你在此处装神弄鬼。”千姜赶紧护住头,吃痛叫道,“我是人,别打我!”“千姜,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还真是斜也,千姜大喜过望,给斜也解释了原委。二人说话间就走到了亮堂一点正门。虽然这晏坐苑是处偏僻的所在,但还是间或有人出入,为了防止千姜被发现,斜也赶紧找了套仆从的衣服给千姜换上。“千姜我问到你爹在哪里了。他们看诊的现在都在门客居住的个院子。”“你快带我去。”“不行,因为宋夫人的事情,府里把他们都看得死死的。”“我和我爹见一面都不行吗?这个府里是什么规矩,怎么那么多人都在里面不让人家出去!”联想到宋府门口也蹲着好多寻亲之人,千姜气不打一处来。“府里规矩多,好多人还没出去就已经在院子里被处置了……”斜也已经对宋府有了些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