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托地自己格外凄凉。毕竟来一个人就要把千姜赶到路边泥泞的小路上一次,让她原本精心挑选的素雪绢裙被弄得满是泥浆。好不容易走到了山腰,千姜的额间已经渗出了汗,抬眼看前路茫茫,她感觉很是绝望。趁着四下没人,千姜斜倚碧树,稍微提了提自己的裙摆,试图把上面阻挡自己前行的积水拧干。山雨蒙蒙,清风拂过,雨丝微凉。拐角处,忽有人下山。千姜不禁感叹,总算找到了另一个行人。抬眼一看,那人正撑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本来低垂看路的双眸,不经意一抬,便撞上了千姜肯定的、热切的眼神。微雨中,二人无言。千姜仍旧提着裙子的一角,忘了丢。“好巧。”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张九荻啊,要死!宿渊略一颔首,主动给千姜让了路。千姜几乎要感动哭了,要知道这一路上还从未有人给自己让过路。但是倔强的千姜还是不愿道谢,只是承了他的意,二人擦肩而过。千姜闻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沉香味。还注意到他嘴角的笑意。“仓使大人,你笑什么。”宿渊转身,他的伞刚好遮住千姜。千姜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嘴角。“你看什么?”千姜提防地护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宿渊伸出手,示意似地在自己嘴角边拭了拭。千姜赶紧慌乱地去擦脸颊,才发现脸上沾了些许泥泞。啊!她的耳朵泛起些许红色。得找点什么话说。“多谢。我今天是过来找徐斐的。没想到竟然遇上你了。这玄玉山也是广惠仓做生意的地方吗?”宿渊也像是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一样,反唇相讥道“徐姑娘甚少邀请人上山,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是想要与她做使者的生意吗?”“我才不像你们,唯利是图。”“谁是你们,谁是我们,威姑娘你算得可真清楚。”“我现在可是清楚得很。”千姜现在毕竟做过了调查,感觉自己非常有发言权。“人生在世,清楚些好啊。”“别说的那么光风霁月的,你们广惠仓、宋府和孤独园的勾当我都已经全部晓得了。”宿渊思考了一会儿才答“哦,你晓得什么了?”“你们不止买卖赈灾粮,还买卖……”“谁告诉你的?”宿渊的眼神中带了些许寒意。“我才不会告诉你。”“你这个农妇应该不认识孤独园管事的人,又不是宋府的人,那估计是闯进去了,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应该是找看守的人确认过了。”宿渊有条不紊道。“你可别小看我,我可认识徐姑娘。”“徐姑娘又不晓得。”“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千姜有理有据。宿渊严肃地盯着千姜道,“此事,你最好不要插手。”“那抱歉了。”他忽然压迫过来,一字一句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没有人。我可以把你推下去。”“你大可一试。”千姜说着还故意往山边挪了一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但挑战宿渊这高高在上的姿态的感觉极为迫切。熟料脚下一滑!千姜心下暗道不好,难道自己真要葬身此处了吗?好在宿渊眼疾手快,势如闪电,一环手将千姜捞起来。刚才放了狠话的二人,此时都有些尴尬。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又有人下山了。宿渊轻声唤道“五哥。”千姜如蒙大赦。眼前出现的轿子,是千姜这一路行过来见到的最隆重的。其他的轿子都是靠云肩繁复的装饰夺人眼球,此轿子却没有云肩。却有一个八角攒尖的凉亭,凉亭内还站着两个侍奉的婢女。正在吃东西的男人和宿渊有些相像,他凌冽的目光俯瞰站在地上的二人,道“九弟,差不多我们就回去了吧。”宿渊点了点头。☆、西村的风景“等等,这谁?本王刚才见你们拉拉扯扯的。”“才没有。”千姜直截了当地否决道。“竞陵王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亭内,尚在给五皇子喂葡萄的女子道。“诶诶,难得有个九弟看得上的,别这么大火气。”竞陵王说着,就去含女子递来的葡萄,顺便吮了一下她的手指,逗地女子咯咯直笑。“我说小渊啊,你别一天天总是不近女色,高高在上的样子,和宿昱一个样。”“宿渊不敢和二哥相提并论。”“什么敢不敢的,你现在和你五哥在一起,难道还怕他不成。”宿渊不语。宿望又道,“待会儿把她送到北郊。”???“是!”声音在头顶炸开,千姜这才发现沿路的树梢上齐刷刷站着人,想来是随行的侍从,真是声势浩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