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是何权,他要救下南宫鸿,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威千姜。“这样二打一,何权哪里吃得消。”周遭有人抱怨道。毕竟是自己的干儿子,于去得权衡片刻,还是决定自己出击,只有自己知道轻重,能在三人的恶=战中,保得九皇子全身而退。他自信地深入战场,瞅准了张九荻功法的套路,抽了个间隙,朝他轻轻一推。这轻轻一击不会伤害到他,于去得极为确定。可下一瞬,张九荻却有如雷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不省人事。怎么回事?难道他原本有伤?!作者有话要说:欢迎留言评论~☆、她不爱我那日的动荡已过去三日。皇城内,丹陛下,不少宫娥正匍匐刷着地上的血渍,豆大的红色血点铺墁一地,连最好的细料澄泥砖也未能幸免。有些年纪大的已经腰酸背痛,悄悄少用些气力,横竖督工的姑姑都忙着登=基大典,能应付的就应付过去了,外加新皇最是勤俭朴素,宅心仁厚,定然不会责怪。偷奸耍滑惯了的,干脆肆意地伸伸懒腰。这边厢的懒腰还未伸完一半,台阶上忽见一人火急火燎地向东行,跟在身后的太医猫着身子,小碎步地跟着,形状颇为滑稽。眼睛尖的已经开始叩拜了,还未反应过来的人,仔细看了半天,才认出适才形容憔悴、走路带风的是以往清丽俊雅的二皇子——皇城即将恭迎的新帝。“章太医,九弟的血不是止住了吗?怎么又会出血。”“臣惶恐,九皇子的脉象早已平稳如初,但不知怎的,适才清醒以后便又流血,恐是……”“你说他醒了?为何不早点来报?”“这……臣……”“为何吞吞吐吐?”面对新帝的质问,章太医仍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这新帝的雷霆之怒早几日他们太医院的人都见过了,若一个不小心说错话,说不定会步李太医的后尘,被诛九族。“李淞那是不识抬举。”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宿昱忽然悠悠说了一句,可那句“宿望有救”,怎么能说是不识抬举呢?果然是君心难测,章太医想着,仍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宿昱不再言语,风风火火去了乾东九所,那是往年张九荻在皇城的居所。甫一踏进寝殿,便听里头传来了高声的嚎哭。“求求您!别再动了!”“殿下,您是不能出宫的。”张九荻的心情,宿昱当然晓得:皇宫于他而言是个噩梦,乾东九所更是。先皇披甲上阵的那年,张九荻是个民间来的小孩,在宫里受了不少冷眼不说,更是被剥夺了自由自在的权利,唯有呆坐在乾东九所,望着一方天空,给所里的太监宫女们讲那时在民间的逸闻,然后悄悄抹眼泪。夺门之变那夜,张九荻也是在这里,听到了先皇溘然长逝的消息,那本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夏夜,皇城西边的轻微异响,引发了帝国的飘摇,看似遥远的、空洞的动=荡,却让宿昱见证了一次具象而热烈的悲恸,它不必有太大的波澜,却让人如坠冰窖,张九荻就是在那个时候,伏在他的肩头,低声道:“哥,我一定会离开这里。”这个离开可以有千万种方式,话音刚落的彼时,宿渊清晰地看见西北偏北的天空,一颗星星黯然坠落。张九荻从此再也没哭过,至少在他面前。所以当宿昱见到他时,有片刻的惊讶。张九荻双眼发红,明显是哭过,胸=口正汩汩涌出鲜血。他不是因为伤口疼。“二哥,我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的伤还未痊愈。”宿昱略带严厉的说着,示意章太医继续诊治。“皇叔退了位,你更无须担心我会威胁到你的社稷。我这个伤好不了了,一直困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不许胡言!朕的太医院岂是养闲人的地方。”“放弃吧,二哥。”张九荻说着,总算平静了些许,又道“我想回南边看看,趁还有些时日。”“你……”宿昱心疼地望了望他,又道“先皇后仙逝那么久了,早就重入轮回,何必固执。”“如此说来,你又何必固执于皇位?”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一出,寝殿里的人跪倒一片,装如筛糠。二皇子却笑笑不说话,只哼出一声“哦?”“你手刃五哥,又血洗投奔于我的楼莎将士,师出有名,实乃高招。”“那日的形势,朕没有选择。”“没有选择本身,就是一种选择。”张九荻说着,惨败的脸上浮现苦涩笑意,“二哥,你为何总是要固执己见,赶尽杀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