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还是在意的。
温蒂抿了抿唇,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可连衣角都还没碰到,卡尔里斯就一把握住了。
卡尔里斯握了好一会,直到掌心开始沁出汗水,他迅速放开,“我先去休息了。”
温蒂点了点头。
卡尔里斯在离开客厅前偏过头对温蒂说:“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关上了灯。
客厅里陷入一片漆黑,温蒂靠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以及吊灯。她看了好一会,伸手拿过桌子上写满字迹的纸,慢慢地折迭,再折迭,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
她弯下腰,掌心抵着右眼。发丝向下垂落,遮住了半张脸,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这很不利于行动。温蒂面色担忧,她不在卡尔里斯身边,无法感知到他的情况。尽管自己有一部分在他的身体里,也只有在死亡时,相互才能发觉。
距离卡尔里斯的离开已经有将近三个小时了,温蒂感觉到远离他的后遗症逐渐涌了上来,不适感愈演愈烈,开始变得有些有气无力。她侧躺在沙发上,打算通过睡眠的方式补充体力。
雨滴随着风扑打在玻璃的声音震耳,温蒂却丝毫不受影响,渐渐沉入梦乡。
这座房子里全是熟悉的气息,令她感到安稳。
随着时间一份一秒的过去,雨声渐弱,直至消失。这是一场阵雨,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
阳光拨开云雾洒向大地,透过帘子照射进来,原本偏暗的屋子也有了光亮。鸟儿开始外出,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略过窗户。
咚咚咚——
温蒂猛地睁开眼睛,是敲门声。但卡尔里斯没有提过他在旧金山有什么熟悉的朋友有或者邻居。
会是谁?
温蒂起了身。因为一个人在家,只穿着一件较为单薄的睡裙,她顺手拿了一件衣服穿上。因为顺手,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卡尔里斯的。
她一步一步靠近玄关,紧盯着门的方向。
敲门声在持续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戛然而止了,温蒂竖起耳朵,没有听见任何撬门的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回到客厅,一阵微风拂过,将温蒂额前的一缕秀发吹地飘起。只见客厅与阳台的连接处,那扇玻璃门大开,纱帘随风飘着,在阳光中落下飘动的阴影。
温蒂遍体发寒,她僵硬地转过身——
那人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却是皮笑肉不笑,眼里闪烁着寒光。
塔楼最顶层的钟已经不见了,一仰头就能看到天空。刚刚下过雨,这里潮湿一片。塔楼顶中央的木板消失不见,四周的栏杆似乎加固过,卡尔里斯握住用力晃了晃,纹丝不动。
“布莱克——上面怎么样——?”梅里克在楼下喊道。
卡尔里斯探出头,从中间的空洞向下看,梅里克正在一楼的楼梯扶手边,双手做喇叭装朝他大喊。
“没问题。”卡尔里斯冲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