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珵忽地掀开被子,眉头紧蹙,杏眼圆睁,“不错?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自然觉得他还不错,他既好,你怎么不嫁给他?!”
席容弥德苦笑,“如果李尚书有嫡出的女儿的话,说不准,父亲真的会让我娶进家门。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流连于温柔富贵乡,为什么还没议亲,就先坏了自己的名声,我就是不想沦为联姻的工具罢了。长姐是这样,你是这样,席容烟也是这样,便是四妹五妹两个,怕也逃不脱这样的命运,二妹,你明白吗,我宁可终生不娶,也不愿婚姻为人左右。”
席容珵一下子不哭了,她抹了把脸,呆呆看着弥德,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二哥,你是个男子,你再怎么风流,再怎么处处留情,人家也不会觉得这是十足的过错,可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女子,我就算不想嫁,也不能用这种方式反抗,除非我真的不想活了。”
“是啊,在这世上,女子比男子总是多一分不易的。”
席容弥德看着她哭肿的眼睛,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俯身从床上捡起一方帕子,递了过去,“二妹,你平素不是最爱美的吗,哭成这样,可不好看了。”
席容珵抢过帕子,随意拭了拭眼角,“好看有什么用,依我看,我和红翠馆的那些姑娘没什么区别,不,我还不如她们呢,她们出卖青春,而我出卖的却是我的一辈子!”
“我们生在这样的人家,便注定了这样的宿命。说起来,坐到天子的位置上又能如何呢,皇上不也得把女儿送去西域吗?仔细想想,倒还不如咱们家的姊妹,虽说一样是联姻的牺牲品,总归都在京里,即便你嫁进了李府,我们想再见面也是很容易的。”
“五十步笑百步罢了,唉,二哥,你帮我把那个黄花梨镜台拿来吧。”
“你要那个做什么?”
席容珵直了直身子,抬手将散开的乌发掖在耳后,“我席容珵是席容家嫡出的二小姐,这门亲事,无论我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都要做出喜欢的样子,绝对不能让别人看笑话!”
肃安王遇刺
贤乐宫。
贤贵妃卸掉护甲,仔细剥着核桃,小丫鬟进来通禀,“娘娘,淑妃来了。”
“快请淑妃娘娘进来。”
采碧上前挑起帘子,“淑妃娘娘慢点,才下了一场春雨,您呀仔细脚滑。”
淑妃微微一笑,颔首示意,对贤贵妃行礼道,“姐姐,我在宫里呆得怪闷的,来瞧瞧你。”
“可不是怪闷的,我正愁没有说话的人,可巧你就来了,快坐吧。”
淑妃看见桌上的一小碟核桃仁,笑道,“剥这个东西最费指甲了,姐姐想吃,交给下人去做就是了,何必自己亲自动手呢。”
贤贵妃吹掉核桃仁表面的一层皮衣,轻轻摆在碟中,“这是给远儿剥的,有日子没见到他了,一会儿剥好了,让采碧送去中宫,也算是我这个为娘的一点心意。”
“哎,姐姐要是想哲远王了,何不自己去中宫探望他,想来皇后娘娘也不会不答应的。”
“我去中宫,皇后娘娘自然不能回绝,可她一定会觉得,我不放心把远儿交到她的手上,眼下皇上病重,前朝,后宫都乱成一团了,我不能再让皇后娘娘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