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炎神色僵硬,“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着他!”
他一拂袖子,忿然离去,桃夭见他走了,慌忙进来搀住席容烟,“姑娘你怎么样了!”
“把这个,喂给她吃。”
桃夭愕然抬头,却见是席容炎去而复返。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接着。”
“啊,是,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桃夭颤着手接过那个小巧的青竹瓶,倒了口水,服侍席容烟吃下了解药。
席容烟服了解药,这才渐渐恢复神智,她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只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这是哪里来的解药?”
“老爷给的,方才老爷过来了。”
“父亲说了什么吗,我恍惚间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
“不知道,老爷让我们都出去候着了,所以并未听见老爷和姑娘说了些什么。”
“罢了,咳咳,快到时辰了,桃夭,扶我起来吧。”
东宫。
云风为魏晗烨换上江牙海水簇金绣红蟒袍,她的手在最后一颗盘扣上顿住,魏晗烨低头笑了笑,“别担心,有袁青在,孤不会有事的。”
袁青回道,“殿下,人手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看这条大鱼上不上钩了。”
云风拿来白玉胭脂盒子,照例往魏晗烨的无名指上点了一点。
魏晗烨抬手,仔细端详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那粒胭脂痣,“风声可都放出去了?”
“属下找了长街上的一些泼皮,许给他们银子,叫他们散布殿下并非皇子的流言。那些泼皮都是些市井无赖之徒,说的又是对殿下不利的话,料那席容炎不会起疑。”
“哼,起疑?这个当口,只怕有些人早已急不可耐了,只差一个由头罢了,听见了这样的事,岂有不上心的。袁青,你今日便好好看着,他的万丈高楼是如何在一夜之间倒塌的。”
“殿下布局周密,定然万无一失,只是属下担心,皇上会因为皇贵妃的缘故,法外开恩。”
“大厦将颠,非一木所支也,何况,这一木从一开始就没那么牢固。”[3]
“因为皇上病重,殿下监国,礼部拟的婚仪比照帝后大婚时的例子,派了礼部侍郎白昭、工部侍郎何嘉手持金节,前往宰相府奉迎太子妃,这会子怕是已经到了长街,就快到午门了。”
魏晗烨抬眼,只见日光从大红双喜字连珠纹影壁间掠过,稀稀落落,洒下了一地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