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罗回握住她的手,认真安慰道,“公主别慌,肯定不会的,娘娘那么刚强的一个人,怎么会做那样的糊涂事儿呢。”
“对,你说得对,母妃不会的,肯定不会的。”魏风漪咽了口吐沫,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刺眼的阳光穿过稀稀落落的蛛网,刻下一地斑驳,席容皇贵妃散着头发,披着亵衣,半跪在床边,怀中紧紧抱着自己惯常弹的双凤琵琶。
魏风漪还从未见过席容皇贵妃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觉大恸,“母妃!”
席容皇贵妃神情恍惚,迟疑地转过头,端详了她半日才认出来,“漪儿?”
魏风漪哭着扑过去抱住他,“母妃,是我,我来看你了!”
席容皇贵妃颤抖着手,拨开额前的乱发,眼中渐渐有了些光亮,“真的是本宫的漪儿!漪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使了些银子,又吓唬了他们两句,他们就放我进来了。母妃,你这儿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紫藤呢,兰鸢呢,她们两个去哪儿了?”
“不知道,皇后那个贱人,说是要查什么案子,把她们都带走了。”
“那也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啊,父皇的意思只是禁足,又没废您尊位,她们怎敢如此行事!”
席容皇贵妃摇了摇头,“这都不重要了,漪儿,我问你,父亲,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魏风漪小声嗫喏着,“他们都还在狱中,父皇还没下最终的旨意,只说要彻查当年陈玄赫的案子,不光是当年的案子,还牵扯出许多旁的案子,朝中也有大臣谏言,说是要按律究办,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只听“砰”的一声,席容皇贵妃怀中的琵琶骤然滑落,“不行,不行,漪儿,你要帮母妃一个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母妃您说,漪儿一定尽力!”
席容皇贵妃卸下右手小指的护甲,狠了狠心,用牙咬破指腹,在琵琶背面一笔一画写道,“凉生枕簟泪痕滋。旧时天气旧时衣。”[1]
她将琵琶交给魏风漪,“想办法交到你父皇的手上,他会明白的。”
魏风漪捧起琵琶,“好,我想办法。”
香罗匆匆推门进来,“公主,咱们得走了,外头催呢。”
魏风漪两颊流下两道清泪,她握着席容皇贵妃的手,舍不得撒开,“母妃,珍重。”
席容皇贵妃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含泪道,“本宫的漪儿长大了,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