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容才笑着回了头,幽幽地念着,“行了,你也休息会吧。”
这是打量着她在宫里头过好日子呢?
刘郢又出远门了。
临近年关,他也停不下来。尽善回来说:太子爷要同太仓令往武州去一趟。赶得快些,或许能在年前回来。要是赶不快,手上事多起来,或许这个年都要在外头过了。
说完一抬手放嘴边,特地透露了句,“是为查下头盐铁运输上的事,这次估摸着要在泥道上跑,很是辛苦呢。”
她就作为太子妻子,象征性地嘱咐了几句,才回了自己的金阳殿。
安安心心等着刘郢回来过年就是,若回不来,就与郑皇后守着后宫打理。反正如何,她这个储妃都不会闲下来的。
不想才过两三日,南宫外头又忽然传来了申安国递进宫的信。
元秀拿回来的时候,申容还只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从后室出来时险些崴了脚。
等把那帛书看完,又是心凉了一大截。
上头说他那新妇叶氏“未过门”的女婿韩苌,年底正好回了老家武州,听闻太子殿下正好也在武州,便想借此机会求个官——为其在皇宫执金吾手下谋求个差事。
话说了一大堆,但其实这事都不是来过问申容的意见的,只是支会她一声罢了。
末了甚至还提了一句,“若是官路不顺,还望你日后在太子面前为你妹夫美言几句。”
这是打量着她在宫里头过好日子呢?
她一个人在这里举步维艰,想方设法地为今后过安生日子铺路也就罢了,不求个人能帮衬着,却不想身后反倒是孜孜不倦地为后路铺柴禾,巴不得这把火早些烧起来就好。
长安城内的官就这么香?一个个的都上赶着要来当,外头的小官都算了,还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妹夫要入宫当差。
申家这条摇摇欲坠的小船上,究竟还打算载多少人?申安国又想没想过载不载得起?
心里的怒火一烧就烧得难压下来,后来连回过去的信都是由茵梅代写的,申容只抱着手臂在屋子里来回走,头回失了一个宫中贵人该有的体面,连语调都比平日急躁。
“你就写,那个什么韩苌要如何是他的事,不提申家即可。”
说完拽过裙尾,欲回后室,想着又立马回了身,“再加一句,若无大事,今后不必来信。”
这次真正交代完,她径直往屏风后过去,连绕襟袍的裙角都不能再看见。
茵梅收了笔望了一阵,恍惚间竟觉得看到了一丝郑皇后发怒时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