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倒霉的是,庆昌公主认为,传到八贤王耳边的留言与严氏脱不开关系,因此忙完顾廷灿这边,就找了个由头,狠狠惩罚了严氏,连严氏身边的下人也没有放过。
且看如今情势,顾廷灿基本不会再有事了,而严氏扶正的希望也基本化为了泡影,日后严氏仍然是小妾,严氏的孩子依然是庶子。而最令严氏害怕的是,顾廷灿如今死灰复燃,一旦她和韩诚重修旧好,她作为大娘子,一定会对付自己。一旦她和韩诚生下嫡子,日后嫡子也一定会对付严氏所出的庶子女。因此严氏整日惶惶不可终日,人也瘦了一大圈。
但出乎严氏意料的是,顾廷灿虽然一切吃穿用度照旧,下人们也不敢再薄待顾廷灿,但庆昌公主对顾廷灿的看守却更加严密了,顾廷灿身边没留一个旧人,全都换成了只忠于公主的心腹下人,顾廷灿每日的一举一动,全都会被汇报到公主那里,名为伺候,实为监视。
而顾廷灿屋内流出的一草一纸,包括要送到宫里去的佛经,全都要经过再三审查,才能送出去。顾廷灿本人的行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在那个小院之内,院墙内外都有人日夜把守,顾廷灿缺了什么,只能遣了丫鬟仆妇来送。最让顾廷灿感到好笑的是,连顾廷灿换下来的旧衣服,下人们也要仔仔细细翻查,生怕里面夹了纸张或者内衬上写着字。而顾廷灿心里也十分清楚,公主对她严防死守到这种地步,是怕她再送信出去状告顾廷烨。
而严氏的地位,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公主没有把管家权交还给顾廷灿的意思,顾廷灿也从来没有争取过,严氏仍以小妾身份代行大娘子之责,执掌中馈。
天长日久,在外界人看来,不过是顾廷灿体弱多病,既不能生育,也难以掌家,故而公主让严氏代行了一些职责,而之前韩家宠妾灭妻,以妾代妻的传言,不过是空穴来风罢了。
消息传到远在蜀地的明兰耳边,明兰也并不在意,以明兰对后宅之事的敏感度,八成是顾廷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处,失了夫家的心,被长期软禁起来罢了。既然韩家并没有休妻影响顾家的名声,那明兰也无需多管这个远在天边的小姑子的闲事。
严氏偷鸡不成蚀把米,只好每日派人去顾廷灿那里打探消息,日日都盼着顾廷灿再犯什么大错,好被公主抓个正着,但顾廷灿经历生死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既不对下人娇气拿乔,也不再出言忤逆长辈,更不想着联络外界传递消息,只每日在小院里读书、写字、抚琴、作诗、侍弄花草罢了,从顾廷灿院子里流出来的所有东西,也从未被查出什么不妥。
严氏不信,命人誊写了顾廷灿的诗文来看,想拿住顾廷灿的把柄,但左看右看也不过几首酸诗,看来这扶正的日子,真的遥遥无期了。
那日,韩城偶然路过顾廷灿的小院门口,正好瞥见顾廷灿在园中侍弄花草,此时顾廷灿早已对男人死心,因此平日里并不重视打扮修饰,未戴钗环,也未涂脂粉,只穿着朴素的家常衣裳,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正拿着一把精致的剪刀修剪枝条。顾廷灿本就天生丽质,这些年来浸淫诗书,更添了些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加上常年不出门,肤色雪白清透,虽缺了些红润的血色,但更添了几分嫡仙气质。
韩诚顿觉心动,当晚就去了顾廷灿的庭院,毕竟,她还是他的大娘子,他还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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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生还(知否x包青天)三当年债81断情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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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换上寝衣的顾廷灿看到许多时日不见的韩诚突然登门,惊得瞪大了双眼,疑惑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而韩诚见顾廷灿只穿着空谷幽兰刺绣寝衣,一头青丝如瀑布般流泻而下,肌肤在摇曳的烛光的映照下更显白皙柔嫩,只觉得一颗心狂跳不已,可毕竟他冷落顾廷灿多时,为了缓解尴尬,只好顺手拿起桌上的诗文,说道:“听下人说你这些日子作了不少好诗,为夫特来拜读一二。”
韩诚原以为顾廷灿被软禁许久,写的应是些倾诉相思离别之情的闺怨诗,没想到顾廷灿所写诗文,并不见半分小女儿思郎情怀,反而字字句句流露出闲云野鹤的隐逸山水田园之情。不觉微微蹙了蹙眉。
但顾廷灿只当韩诚真的是来看诗文的,道:“三郎若是喜欢妾身拙作,可将这本诗集拿回去慢慢鉴赏,夜深露重,妾身身子不适,想早点上床歇息。”
可韩诚犹不死心,继续没话找话道,“为夫观夫人近日视作,发现夫人近日文采又精进了不少,不知夫人最近读了什么书?”
顾廷灿冷冷道:“不过是些以前淘来的古籍罢了。”
韩诚又道:“为夫近日也颇爱读汉赋,若论赋中第一人,当属司马相如。难怪汉武帝的陈皇后愿挥洒千金,只为买司马相如一首《长门赋》,那司马相如的妻子卓文君也是不世的才女,二人琴瑟和鸣,实令为夫艳羡。”
听完韩诚的话,顾廷灿忍不住心中冷笑,韩诚既把话头转到了陈阿娇和卓文君,明摆着是来递台阶给她下,若是以前的顾廷灿,肯定大为感动,和韩城破镜重圆,但如今她是生死门里走过一遭的人了,早已对韩诚死心,对重温旧梦更是毫无兴趣,故而不仅不韩诚的接茬,反而冷言冷语道:“可惜陈阿娇千金买赋,也没挽回汉武帝的心,最后孤孤单单死在长门宫。那抢了陈阿娇宠爱的卫子夫,得了皇后的位置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废身死。依我之见,归根到底是汉武帝不好,既负了发妻陈阿娇,又对不起继后卫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