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请问,你的朋友,他现在在哪里呢?”
纪叶终于回头,面对祁今越显得尖锐犀利的问句,她神情浅淡,反问道:“小宗主,你是在质问我吗?”
听见久违的“小宗主”这一称呼,祁今越紧紧抿着嘴,牙被她咬得发酸,扭过头一言不发。
另外三人意识到紧张怪异的氛围,都没再言语。
总算走到了目的地,千锦松了口气,拉着楚翊钟涟青二人就进了隔间的另一个房间,一面不忘对纪叶道:“城主我看你们好像有话要说,那就不打扰了。”
她语速飞快,话音刚落,没等纪叶回答,就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纪叶看着她咋咋呼呼的模样,唇角不由沉了点笑。随后转过身看向祁今越,平静问道:“你想和我谈谈?”
祁今越迟疑后摇头,低着头道:“我是被拉着来的。我本来,不准备来找你。”
纪叶叹出口气,但若是真的一句话不说,实在会让空气更尴尬,于是她寒暄道:“你父亲怎么样了?”
祁今越抬起眸,定定看了她几秒,忽的眼睛红了一圈,勉强笑道:“您说的是我哪个父亲啊?”
说完这句,她又自说自话,否定道:“不对,我向来常唤的,只有一位父亲。毕竟宗主他好像并不太喜欢我唤他父亲。”
“纪城主。你说他是不是很好笑,明明当初自顾自强迫别人生下了我,但后来发现我的存在并没有多大用处,又开始认为,是我的出生毁了他的爱情。”
纪叶拿手帕仔细为她擦去挂在眼角的眼泪,冷硬的声音尽可能柔和下来:“不怪你,是他的错。”
祁今越推开她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沙哑颤抖,有些崩溃地喊道:“纪叶!”
纪叶一言不发,所做的也只是收了手帕。就算是被小辈喊了全名,她看上去也没多大情绪起伏。
祁今越死死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那双淡漠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不忍一丝动摇,但她失败了。以至于她声线颤抖着道:“他过得很不好很不好,你为什么不能救他出来啊?你们、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明明知道他很痛苦,为什么装作不知道,然后心安理得地生活在这里?!”
纪叶不急不缓道:“小宗主你在……恨我?你该恨的可以是飞星宗现任宗主,也可以是宁时泽,但不该是我。”
祁今越睫毛颤了颤,下意识道:“……我不恨宁时泽,他是无辜的……他生了我……他不愿意的,不是他的错。对,不是他的错!”
“你的道德感太高了,小宗主,以至于除了恨你那个宗主父亲以外,你找不到别的情绪宣泄口,”纪叶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于故友的女儿,她不自禁地会多一些耐心,“我知道,宁时泽不愿被囚禁不愿被逼迫,但没办法,他太没用了。”
祁今越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像是难以相信听见了什么。她直截打断道:“所以你当初出卖他就是这个原因?他本来可以逃出去的!就因为你告密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纪叶皱了下眉,纠正道:“你用词很极端,并不是我让他失败的。他选择了求助我,就说明他没有靠自己逃出去的能力,而我,我和他只是朋友,难道要为了他堵上我的一切吗?子衿他不是修士,我得保障他的安全……何况,就算没有我,他也逃不出去的。他太天真,太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