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怪当时年纪小,他又是不能化形的向导,自然会对他们三个的兽型产生好奇。姚湛空受过伤,不方便总是化形陪他玩,裴野鹤大多数时候也只半兽化,只露出一双翅膀。唯一一个能让他好好研究兽型的人,就是江凛。
他不仅摸过他的兽型,还在少不经事的时候,问过他那两个铃铛是什么东西……
小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再想起,宋磬声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要不是江凛已经不记得了,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虎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矫健有力的身躯散发着无形的威慑,可别有用心的爪子却微微用了点力,在宋磬声腿上踩了踩。
如果说之前还不明白,现在这充满暗示性的行为一出,宋磬声顿时了悟。他抬手摸向白虎的爪子,一手握不住,他就将摘了手套的手塞进白虎的爪子下面,弯曲手指轻按着它柔软的肉垫。
手感和大号猫爪差不多,干燥而温热,像是极富韧劲的慢回弹一样,手感极佳。
白虎闭着眼,胡须微颤了两下,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看似无动于衷,只有缓慢摆动的尾巴表达了它享受的心情。
宋磬声看似在玩他的爪子,实则在通过接触感应他的精神海。
果不其然,他刚刚清扫出的那点空间很快又被驳杂的能量填满,那扇门里传来的躁动更加明显,宋磬声甚至有种自己再不过去,门里的精神海就要翻涌出来将自己吞噬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地撤离了江凛的意识。
尽管江凛的精神海很熟悉他,可他现在意识清楚,要是此刻进入,江凛一定会有所察觉,他得再等等。
又过了七八分钟,江凛似是觉得歇得差不多了,遂用头轻轻碰了碰他,示意他爬上自己的背,继续赶路。
宋磬声依从地站了起来,一人一虎再次遁入月色下的深山。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国境线处的标识了,而此时的江凛状态也不太好,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宋磬声瞅准时机,在它步伐停顿地间隙,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它的脖子,极突然地推开了通向它意识深处的大门。
白虎眼瞳一缩,意识随之涣散,它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伏爬在地上不动了。
而它背上的宋磬声正死死抱着它的脖子,眼眸紧闭,眉头紧锁。
好多血……
铺天盖地的血……
他进入江凛意识海的瞬间,整个视线就被腥红的血液占据,血红的月亮照得整个天空都是红色的,地上则是没过他脚踝的血海。
血海与天连成一线,整个世界除了不远处的几个人之外,没有任何建筑和装饰。
若有若无的细雨落在宋磬声身上,他分不清落下的究竟是雨还是血,他只知道自己眼前一片血红,呼吸里也满是血腥味。
而江凛,似乎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