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圆桌,宋菱占了宋磬声右手的位置,江凛便自然地拉开椅子,坐到了宋磬声左边。
他态度自然,神情颇淡,看不出太多情绪,但从他动作来看,他和宋磬声显然不是最近才重逢。
宋菱脸色变了又变,须臾功夫,脑海中的念头已经转了三转。他们什么时候重逢的?现在又是什么关系?裴野鹤呢,他知道江凛出现的事情吗?
如果要让宋菱排序,她或许挑不出首选,但江凛一定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在宋磬声还未出事前,江凛就一直就想将他带离帝都,可他出了事,江凛转眼就消失了,一走就是六年。
现在,宋磬声好不容易重新回来了,他又像没事人一样冒了出来,任谁看到这一幕心里都不会舒服。
江凛心里也不大痛快。
事实上,他才是全场最茫然的一个。
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法和一个国家的军部抗衡的,早在军方上层做出决定的时候,他的过去就被抹去了。
再者,怀疑过去总得有个理由。放在江凛的角度,他身边的一切都很正常,连质疑都找不到立场。
一开始,他找来帝都,只是气宋磬声不告而别。可当他跟着去了墓山,看到了碑上的照片和字时,疑惑还没得到解答,就看到了宋磬声的眼泪。
他的心霎时就被泡得酸软,什么都问不出口了。
一个人真的能凭数面之缘的喜欢,就投情入绪到难以自控的地步吗?起码对江凛来说,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可他身体的反应又是真实的。
当两件事相悖的时候,一定有一件是假的,而他的身体已经给出了答案。
他刚刚迈出调查的第一步,又被宋磬声一个短信叫了回来,再推门,迎来的就是这副局面。
三个人里,最自在的反倒成了宋磬声。
一道道佳肴呈上桌,宋磬声率先动筷,打破了一室沉凝的寂静。
“吃呀,你们都不饿吗?”
宋菱有些僵硬地夹了一筷子时蔬,食不知味地嚼了几口,等菜咽下去,她终于耐不住了,“你这几年,都去哪了?”
她的眼神一直落在自己身前的瓷盘上,声音不大,可语气并不好,像是质问,又掺了点埋怨。
江凛拿不准她的身份,沉默两秒后,他简单回应道:“在部队。”
他这副万事不在意的模样彻底戳中了宋菱的肺管子,她的手攥紧又松开,忍了又忍才没摔筷子。
于是脸更冷,态度更差,“既然一直在部队,现在又回来做什么?”
江凛放下筷子,抻开长腿,唇角一勾便是个肆意又狂妄的笑,“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