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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舒宁睡几个时辰这种小事儿,陈嬷嬷不会禀报,胤禛也没心思知道。
常院判查过养心殿,没有任何问题。
御膳茶房甚至宁楚格曾经煮过的值房里干干净净。
储秀宫里她如今住的地方,苏培盛也叫人偷偷翻看了,没发现任何不妥,只有给主子爷准备的绣活和养身子的东西。
胤禛也叫常院判和陈副院判给他诊过脉。
不知是过去时间太久还是真没人动手脚,他除了有些操劳过度,身子没有任何异样。
越是如此,胤禛就越肯定,那混账肯定做了什么。
蛇床子和依兰香若是不过量,对身体也没有任何妨碍,这叫他每每想起来,都要暗自磨会子牙。
他总觉得……自己被漂了,还被付了不少漂资,还……不是这混账自个儿漂的!
她上辈子难不成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哪个后宅里的女子能有这么多床榻里的手段!
苏培盛眼看着主子爷脸色一日黑过一日,养心殿里的差事叫底下宫人叫苦不迭,看到慈宁宫来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忙不迭将人送进了殿内。
叫苏培盛叹为观止,却又不算意外的是,主子爷又一次叫那小祖宗几句话就给安抚了下来。
虽然胤禛是坐在罗汉榻上冷笑。
“叫百姓吃饱穿暖?她好大的口气,她当民间人人都吃得起粗粮吗?”
灾后出去微服私巡的时候,胤禛看到许多百姓们,甚至连吃糠都要抢。
也是那次,那叫他歇了临幸后宫的心思,直接下了以最快速度收拢皇权的决心。
他也想叫大清子民都能吃饱穿暖,却很清楚,这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到的事情。
户部催缴欠银,到现在也不过收回了十之二三。
允禟那混账就紧着两场大典的预算来讨债,多一文钱都不肯去要。
那讨回来的银子就毫无用处,国库依然空虚,江南那边送上来的税银,远远不够明年一年用。
脑子里一直不停转着朝政,让胤禛面色平静许多。
“可看到她在做什么了?”
容貌格外不起眼的小太监跪在地上,声儿尖细,“回主子,姑娘请膳房周成去内务府,要了许多鸡毛、鸭毛、羊毛和猪毛到屋里。”
胤禛:“……”
苏培盛抓心挠肝地,不自禁上前一步,“这羊毛还能做毡毯,可也得费不少工夫,鸡毛、鸭毛和猪毛也不保暖啊。”
小太监始终没抬头,声音也稳:“陈嬷嬷直说,姑娘是替太后娘娘给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做年礼呢。”
“膳房后头又起了一座炉子,不叫外人靠近,只有周成、周喜和姑娘在这边,远远看着,应该是在熏毛。”
“陈嬷嬷这几日都在清点布料,说也是姑娘吩咐的。”
胤禛听懂了,要不是跟皇阿玛用得特别舒坦的垫子一般,就是衣裳之类的。
可太皇太后和太上皇能用的东西,百姓们用得起吗?
他也顾不上自个儿先前的恼了,问苏培盛,“地方收拾好了吗?”
苏培盛赶忙点头,“再有两日,在里头再做一扇密实些的窗户,就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