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常院判给耿舒宁诊过脉后,稍稍松了口气,赶忙回话——
“回岁宁主子,您是用了寒凉之物,导致略有些体寒,以药膳温补个一年半载就无碍了。”
巧荷立马问:“寒凉之物?可主子每日的饮食我们都再三查看过的,没有寒凉之物!”
陈嬷嬷也跟着纳罕,“就算是迎来送往的东西,老奴也是再三检查过的,确实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耿舒宁坐起身来,穿好了衣裳,才跟常院判道:“劳烦您将我屋里里里外外都查一查,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苏培盛抹着额头上的汗,也松了口气,跟着起身,“万岁爷吩咐,请您往温泉行宫暂住,出嫁前一日再回耿家便是了。”
“这里的事儿,都交给奴才来办,您只管放心。”
出来之前万岁爷的脸色黑得几乎不能看,不管是谁,用什么手段,别叫他查出来。
否则就算是耿佳德金这位未来国公爷,也得给他脱一层皮!
耿舒宁想了想,便点了头,立后的圣旨一下,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
去温泉行宫泡泡还能祛寒,她也懒得再装样子。
收拾好了,出来门,就见耿佳德金一脸沧桑站在门外,欲言又止看着耿舒宁。
“舒宁,纳喇氏……你大婚前家里不宜见血,等你大婚后,阿玛定给你个交代。”
如果让人知道纳喇氏对耿舒宁动手,耿家在成为后族之前,怕是要先成为京城的笑柄。
耿佳德金重面子,不想明着处置这事儿,回头叫纳喇氏缠绵病榻也就是了。
巧荷眉眼一厉,当即就要呲哒出声,敢对主子下狠手,还想体面地去死,做什么美梦呢!
耿舒宁摆摆手,拦住了巧荷的话。
她回来这些日子,跟家里并不亲近,倒是见过了自己的亲哥哥耿文彦,还有纳喇氏所出的嫡妹和嫡弟。
原身额娘留下的嫁妆,除了早就换了‘岁’字幡的几个铺子,她都留给了耿文彦。
至于嫡妹和嫡弟,她也只浅浅交代他们几句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并没有多说。
原身的记忆她留下了,情感并没有继承。
再加上耿佳德金和耿文彦父子,一个只注重利益,几次三番忽视纳喇氏暗中针对她的所作所为,一个则对这个嫡妹没什么手足之情,从来也没替她张目过。
但凡耿佳德金表现出对耿舒宁的看重,耿文彦身为嫡兄时刻维护耿舒宁的利益,从根子上敲断纳喇氏的野心,她也不会敢往死路上奔。
现在他们无视她这个皇后的利益,只关心自家的面子,那往后即便耿家成了国公府,她也不会多拉他们。
没什么感情,也就没什么期待,耿舒宁一点都不窝火。
她只有一句话想跟耿佳德金说:“阿玛,我不会叫耿家成为乌国公府和佟国公府,还盼着您除了朝中的事儿,家里这摊子事儿也心思清明些。”
“家宅不宁何以治天下,如果家里再有什么腌臜事儿传出来,我第一个就会大义灭亲,往盛京去做您的国公爷,也很体面!”
耿佳德金浑身一震,脸色发黑,当着苏培盛的面,却不得不躬身下去应是。
“臣谨记主子娘娘吩咐!家宅不宁之事……再不会有!”
是他过去看低了女人。
以为纳喇氏再多小心思也不会找死,以为耿舒宁再体面也是他女儿,得注重孝道,一门心思在前朝钻营……如今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家里的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出息,出息到快把耿家送回盛京甚至宁古塔去了。
耿舒宁只当听听而已,挥挥手就直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