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
是他自作多情地以为沈棠宁喜欢他,自以为是地认为她?纠缠他,不愿和离。
他甚至曾经想过,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交给谁来抚养。
她?却狠心?地早为自己打算好了后路,从?未想抚养过这个孩子!
谢瞻猛地下床推开窗,把那平安符连同荷包一道撕了个粉碎,狠狠地丢进了窗下的水池里。
她?竟将做给萧仲昀的东西给了他,这实?在是对他空前绝后的侮辱!沈棠宁……这个女人简直作死!简直可恶至极!
谢瞻狠狠地捶在墙壁上,发?泄似的连捶了数十下,直到疼得他龇牙咧嘴,原本心?中莫名其?妙的愤怒与不甘,以及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察觉的失落情绪彻底被肉。体剧烈的疼痛所占据,那空落落的一处才好受了许多。
良久,谢瞻靠在墙上,脸疼得狰狞着,气?喘吁吁,眸光却渐渐冷静下来,吐出胸臆间的一口浊气?。
不错,他承认沈棠宁生得是有几分姿色。明眸皓齿,丹唇雪肤,乌发?云鬓,举手投足间,时而温婉娇怯,时而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即使是她?伪装出的那一部分性情,也是他极喜欢的类型。
而他之所以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对她?生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不甘与愤怒的情绪,大约便是被她?的容貌蛊惑住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没什么奇怪,毕竟他也只是个俗人。
还有……
谢瞻想起上元夜那日明亮的灯市中,她?瞪向他时一双含泪的杏眼。
倔强,清亮,美丽。
他觉得有些?烦躁,攥起拳头一把抹去脸上的汗水,企图将她?的那双杏眼从?自己的脑海中也抹去。
从?来没有女人会拒绝他,敢指着鼻子骂他。
她?不仅不喜欢他,还讨厌他,对他远没有她?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柔顺,这是他从?未遇过的事情,所以她?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并不见?得就?有多喜欢她?,单单是占有欲在作祟罢了。
何况除此之外?,她?还是个贪慕虚荣,水性杨花的女子,性情更更是无趣至极。
她?的品性恶劣,家世落魄,简直从?头到脚都配不上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一时鬼迷心?窍,不是因为她?腹中怀着的他的那个种,他怎么可能会想着与她?有以后?
谢瞻负气?地想,从?今往后,他与那沈氏不过一陌路人耳,生下孩子便一刀两断,再不复见?。
届时,就?算她?后悔了,抱着孩子跪在他面前求他回家,他也绝不可能会心?软!
“爷,发?生什么事了,府里进贼了?!”
安成听?到捶墙的动静还以为家里进了贼,忙披衣跑到窗下来问。
“没事了。”
谢瞻淡淡道,随便用纱布把手背的伤处缠了下,就?躺回了床上。
安成不放心?,又在窗下站了好一会儿?,冷得瑟瑟发?抖。
确认没贼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嘀咕两句,也回屋去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谢瞻神采奕奕地去小?校场晨练,又神采奕奕地回来。
安成有些?惊奇,给他换衣时笑着问:“世子这是遇见?了什么喜事,今日心?情这样好?”
“难道我前几日心?情不好?”
谢瞻换上衣服,安成刚要伸手去拿腰带,谢瞻已一把将腰带抽了过来。
“笨手笨脚,滚一边去,别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