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点现在恨不得什么都答应他。
张别鹤摇头,没有戴美瞳的幽深瞳孔望着他:“上药有护工,你上床陪我躺着。”
王一点怕扯到他伤口略微犹豫,可见到张别鹤又要动嘴讲话,连忙点头:“好!”随后拖鞋躺在他旁边,小心不敢碰到他。
而他刚一进被子,张别鹤宛如游鱼转身钻到他怀里,脑袋歪在他脖颈处,没表情的垂着长长睫毛。
“抱。”
王一点就抱住他,低声让他别说话了。
张别鹤“嗯”了声,皮肤饥渴症一般,额头、鼻梁、鼻尖……微凉的皮肤在青年喉咙下巴处厮磨。
自从张别鹤对他告白后,王一点挺在意忌讳让他靠近黏糊的,但受伤的人心理脆弱会变娇气变小孩子气。
作为弄伤张别鹤的人王一点本来就良心难安,对他自然无所不应。
虽然觉得他摩擦的太亲密心底别扭还是忍住了,搂住比自己还大只的人,疼惜的一下下抚摸轻拍他的肩膀和背。
全当小孩哄好了。
他想。
两人在医院病房的大床上安静的紧密相贴,寂静无声。
受伤后的第五个小时,张别鹤嘴巴血止住了,但疤还没太凝固,像血冻似的,一碰还软着。
等到天亮了管家带来饭菜,王一点实在没心情,他倦倦的搂着人坐起来,一手还抱着比自己大只的张别鹤,一手拿着碗吸了两口粥就放下了。
很快,张家家主张别鹤的父亲给他打过来电话,这一刻,王一点内心的伤心和羞愧更是达到了顶峰。
像面对受伤孩子的家长,简直抬不起头来。
张家主是个美大叔,作为只手遮天的大佬,他并不狠厉阴鸷,反倒说话温温的,像个大学教授那样儒雅隽秀。
“别鹤受伤时管家就打给我了,我知道你对别鹤细心他的事不放心别人来做,肯定要亲自跑前跑后照顾别鹤,就没打给你。后来又想让你有空睡会,看八点了才敢给你打个电话,一点啊,我打扰到你了吗?”
王一点低头喉咙发堵的小声说:“没有……”
不敢去看他的脸。
张家主见此露出明了的笑,反倒宽慰了王一点许久。
他告诉王一点别放在心上,“你又不是故意的,何况我在管家那儿听了事情始末,你本来职业就敏感,别鹤知道还无声靠近你的后背,他自己就没原因吗?”
怕他难过,张先生先训起了亲儿子。
王一点听他说完眼眶热热的,他也挺大人了,可在张家主面前莫名就感觉自己变成了正和长辈讲话的小孩子。
对方不论冷脸训他还是夸奖他,甚至比他自己爹讲他两句还让王一点情绪波动。
挨训心底格外难受,恨不得要哭,被夸了激动的满面红光,荣誉似的高兴。
而且不止王一点这样,那些跟着张家主的人几乎都是张家主的狂热粉、唯粉,被张家主失望的看过来,比死了还难受。
可以说这也是这位中年儒雅大佬的人格魅力和御下手段。
“这次确实赖我……”
王一点羞愧难当。
“我说了,未必是你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