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物挤压而压扁的血管,在血液泵过时发出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冲刷声。
枯瘦的人睫毛抖动着,眷恋痴迷的感受唇上的鼓动。
像只在汲取生命力生长的幽灵,王一点想。
张别鹤一定吓坏了吧。
乌黑的眼珠干涩的眼眶转动,肚子上的伤口即使打了镇痛依旧鲜明的折磨着肉体。
毕竟是贯穿伤。
王一点脑海浮现刺剑穿过身体的感觉,还有那双不可置信看着他的眼睛、有人倒下的画面,大蓬喷溅的血,深红的割裂断口……
鲜红的,如同老旧电视里刺耳的雪花屏上不断闪烁的片段。
王一点抬起手,扎着滞留针的手掌缓缓抬起、慢慢落下,最后扣在身旁剧烈颤抖但自己却没有意识到的人头顶,指头僵硬的摩擦两下。
“……没事……了……”
我回来了。
张别鹤,我回来了。
“……”
滚烫的热-流不断浸湿他的肩膀和脖颈。
王一点仿佛能闻到张别鹤眼泪咸涩的味道。
有人爬过来碰他的嘴,咸涩的味道顿时从口腔蔓延开,苦的心脏抽痛,难以忍受恨不得蜷缩起身体。
我错了。
王一点仰头,嘴唇被轻柔哆嗦着的唇触碰,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泪流满面。
是我们都吓坏了呀……
无论是王一点还是张别鹤,都需要时间来缓和‘冻僵’的身体,用很久很多个确定,来愈合伤口和怨恨埋怨达成和解。
虽然有很多事还需要做,太多事需要讲清楚,但这一刻两人什么也没说,只有手紧紧相扣。
【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
许久许久。
王一点看着屋顶的视线被另一双眼占据,里面闪烁着恐惧,不安和试探。
他的脸被人捧起。
一滴接一滴的水珠砸在他脸上。
枯瘦太多脸色比鬼也没好到哪儿去的人,嗓音因为害怕走向另一个尖锐的极端。
如同被人堵到墙角绝境,只能用谁都能听出害怕来的撕心裂肺的尖叫恐吓敌人一样。
“王点点,你是不是心里在怪我了?!你是不是恨我想离开我?!”张别鹤全身病态的抖,就像是冷的无法忍受,脸扭曲着自言自语陷入疯狂:“他们想报复的是我,而我因为担心当时还没和我在一起的你会因此和我决裂,所以瞒着你,就连你的队员是因为我才死的!!”
王一点摇头:“我没信……”
他继续说:“但你说的没错……呼……我确实怨恨你,张别鹤……”
张别鹤僵住。
随后不受控的战栗起来!
王一点费力的呼吸,看他红到滴血的眼,还有那些汹涌无声而下的泪痕,抬起手拉住他胳膊,忍着肚子上的疼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