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看到小宝的爸妈,怕听到他们的质问和哭喊。
光想想心脏都纠结成团,焦虑让他下意识想逃避。
负罪感压抑在心头不散。
王一点觉得当他站在小宝的父母面前,他说任何安慰的话都像在给自己开罪,像一个没心肝的路人居高临下指点他们别伤心,虚伪极了。
而什么都不说是逃避责任。
要怎么办?
王一点不明白自己现在是怎么了,一点小事一个小细节都让他瞻前顾后反复思索,用绳索将自己一圈圈禁锢住。
出事后他总是花费大量的感情和时间来纠结焦虑这些,然后更多的负面情绪让他疲惫心累,想要逃避。
太不像他了。
小王队低着头,消瘦许多的脸显得心事重重,揣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拇指搓着食指指节,曾经生机勃勃的眉宇叫黯淡的阴霾遮挡。
“我……还是想等抓到凶手再去……”
这样会让我好受点。
“你觉得呢?”
他看向张别鹤。
一直在观察他的男人一双幽暗深邃的眸子很平静,镶嵌在过分精致无暇的脸上,有种高高在上又安定不变的疏离。
过去王一点觉得这样的张别鹤缺乏亲和力,可现在他看到张别鹤就异常安心。
王一点情不自禁泄露出依赖,“你觉得呢张别鹤?你觉得我该怎么做?”言语是自己没察觉的不安和寻求安慰的渴望。
仿佛只要张别鹤说任何一个选项他就会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心安理得低头走下去。
“……”观察着他的人视线离开,他手自然伸入王一点的口袋,握住里面焦虑搓指节的手。
“听你的。”张别鹤说,没给任何答案。
“……哦。”略显失望的王一点皱着眉再度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
他抬手下意识想咬自己的手指,但手提前被张别鹤握住了。
因为这个小岔子王一点的思维被打乱,看到那些招摇的保镖随便和张别鹤聊起来,“你以前不是不喜欢他们跟着你吗,怎么请这么多保镖过来,怕程之宽狗急跳墙?”
走在他旁边的张别鹤眼尾的余光瞥着他。
看王一点开始摧残自己下唇,把下唇的死皮一点点咬掉撕出血还没感觉似的,半响懒懒道:“差不多吧,过去不怎么在意。”
过去的张别鹤年少狂妄无人敢惹,自身又很强,脑子还聪明。
“但总有万一。”
而现实是最好的老师。
它用差点失去挚爱的价格,让漠不关心的天骄学会了谨慎。
张别鹤不想经历第二次站在急救室外的经历。
张别鹤突然说:“还有。”
“还有?”
“你非要咬点什么吗。”
面无表情的人看着他,王一点疑惑的顺着他目光摸摸嘴巴,摸到下巴上的血这才愣了下反应过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