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有这种长廊!我们学校也有!”陈滋指着长廊顶的板子,回忆起高中时代,“我们以前会在这些板子上挂葡萄藤,我当时还傻傻地以为是真的,结果都是假的,我毕业了才知道哈哈哈哈哈…”吴越把在矮墙上跳来跳去的陈滋抱下来,微皱着眉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埋怨人的样子可人极了。陈滋伸手抚平他的眉头,撒娇道:“好啦好啦!我不瞎蹦了,注意安全!安全第一!”他们逛着逛着就到了学校着名的光荣榜,这光荣榜年头不短,架着黑板的铁框都生了锈,陈滋从头看到后面,显然在找谁,吴越拉着他走到最后,指着那张已经破烂不堪的黑板报。陈滋仔细辨认,很快便看清了这是谁,“呀!这是你呀!你以前这么可爱的吗?这小长头发,挺帅的啊,你为什么剪寸头啊?”照片上的是十八岁的吴越,眉毛是天生的浓密英挺,鼻峰高高隆起,嘴唇薄厚相当,脸颊棱角分明,眼睛透着无边的幽暗杀气,让人不敢靠近,他那时的肤色还很白皙,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真有种青春型男的风格。“你那时候那么白,现在咋这么黑,岁月是把杀猪刀,怎么给你肤色染黑了?哈哈哈哈哈”陈滋是故意嘲笑他的,吴越是怎么黑的没人比他更清楚。草将市离海还算近,大学时期他们每周都会去海边,有一阵流行黑皮肤,生来白嫩的陈滋说什么都要黑一把,他拽着吴越就去海边晒太阳。这一晒就晒了两个月,谁知道他一度都没黑,倒是吴越晒成了个煤球,黑色是最简单的颜色,吴越再也没变回白色,就这么黑过来了。“吴越同学高考以704分的成绩考上草将大学…”陈滋重温旧迹,怎么也想不起来吴越是怎么从生物系高材生成了一个健身教练的,“我都没问过你,你毕业为什么做教练去了?”吴越没搭理这茬,他点点手上的表,比了几个手语,陈滋果然被带偏了,“行!回去吧,你的班主任应该回来了。”“好久不见啊小越,这一年又长了不少个,你可别长了,再长就太高了,对象会有压力的。”班主任和吴越对坐着,不时拍拍他的腿,欣喜地瞧着他。“没关系老师,没有压力!”陈滋适时插进来,与班主任礼貌握手,自我介绍:“我就是吴越的对象,我叫陈滋,老师您可真年轻!我来的时候听说是四十多岁的女老师,没想到您这么漂亮!这么显小呀!”嘴甜的人天生吃香,吴越的对象是个男人这件事只让班主任惊讶了几秒就被陈滋的夸奖冲刷了。吴越曾经不止一次和她提过交往了一个朋友,言语间透露出的幸福和欢喜是最让她宽心的,她多么希望有个人可以好好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但她真没想到吴越嘴里的朋友竟然是个男生。从两人进门她就觉察出亲密,那种亲密绝不是一朝一夕普通朋友的亲密,这位陈滋看着也仪表堂堂,态度得体礼貌,夸奖人都夸得自然,毫不油腻。班主任对他很满意,谦虚道:“过奖了哈哈哈,你就是小越老是提到的那位陈律师吧?真帅啊!我们小越眼光好!”“没有没有…”商业互吹了一阵,班主任都口渴了,端起茶壶却没水了,吴越眼疾手快,拿过茶壶就准备去烧水。办公室班主任的小隔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但有了陈滋,这世上就没有冷场一说,他侃侃而谈和吴越相识相知相爱的故事,班主任也听得津津有味。她猛然想起什么,打断陈滋,神秘兮兮地从桌子抽屉的深处掏出一张叠得板板正正的画纸。班主任细细摩挲着,好似它是什么珍宝一般,她递给陈滋,解释说:“这是吴越刚上高一参加绘画比赛画的画,因为拿了一等奖我就一直保留着,也算是纪念品了。”十年前的画,年代属实有些久远,画纸经过时光的洗涤,珍贵得一碰就碎。陈滋小心翼翼地展开,画风很幼稚,就是标准的学生版蜡笔画,然而画里的元素特别多,有旋转木马,大风车,摩天轮,甚至还有彩虹,独角兽,飞碟等等少女心与科幻兼备的素材。“也是因为这幅画让我注意到吴越同学,他从上学就很少开口说话,我一直认为他是个腼腆淡漠的男孩子。”班主任的神情显露出些许的忧伤,是对不幸的孩子天然母性般的愁心。“当这幅画裱到艺术墙上时,我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吴越画的,他其实是一个内心丰富,情绪多样,向往自由快乐的人,知道他的经历后,我真的很难过,所以我开始关注他,想尽我所能帮助他,庆幸的是他现在越来越好。”